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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媳妇红衣红裤,热烈喜庆,这里都兴这种打扮。她时不时地瞅一眼他,总想寻找机会跟他说话,可他总是摆出一副傲慢c厌烦的神态,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刚开始,她以为他不好意思,当敬酒接近尾声的时候。她感觉到他是有意回避她。她心里很失落c很难受。

    叶红英觉得洞房里憋屈c窒息。自从进入洞房,他就和衣躺在了锦花被子上,面朝墙背朝她去睡觉。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拿起笤帚去扫炕。海浪妈赶紧阻止说:“娃娃,今天装新,不能随便动笤帚。”她只好把笤帚放在了前炕上。

    她呆若木鸡,眼睛怔怔地盯着地上,发现地上有一些瓜子皮c糖果皮和烟头。她下意识拿起扫帚又去扫地。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一个婆姨提醒说:“今天是你俩大喜的日子,千万不敢动扫帚。”一个中年男人补充道:“今天忌扫,地再脏也不能动扫帚,等明天再扫吧。”她只好无奈地把扫帚立到门背后。

    她盘腿坐在炕上,打发着难熬的时光。她把脖颈上的红纱巾解下来,叠好,散开,散开,叠好,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听到他呼呼的鼾声,她直想哭。都说结婚是甜蜜的c美好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从进洞房到现在,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这分明是给她难堪。

    炕上整整齐齐叠着四块锦花被子,两块红底的绣着两只翩翩起舞的彩凤;两块绿底的绣着两条吞云吐雾的蛟龙。看到他和衣躺在炕上,她担心他感冒,顺手拉开一块红锦花被,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鼾声戛然而止,他噌地坐起来,把红锦花被子掀到一边,顺手抖乱一块绿锦花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又开始蒙头大睡。

    这下,她全明白了,他是有意给她难堪!

    她想到硷畔上散散心,可听老年人说,洞房花烛夜新人是不能出洞房的。

    夜幕降临了,堂姐夫领着几个能耍的亲戚来闹洞房。

    秦海浪一脸疲惫,没好气地说:“我不舒服,闹洞房就免了吧。”姐夫本来就不是亲的,闹也行,不闹也行,只是给他家撑撑门面,没想到他却不领情。亲戚朋友看到他的拉屎眉眼,待也不是走也不是,红火热闹的场面顿时冷了下来,搞得大家都没面子。

    秦海浪的情绪像西伯利亚的寒流,直接影响到其他人的情绪。见闹洞房的人离开了秦家,看热闹的年轻人有的打着口哨c有的唱着小曲,也陆续离开了秦家。

    渐渐散去的人们还在远处纳闷:

    “新女婿不知咋了?连洞房也不让闹。”

    “好像不情愿这宗婚事。”

    “胡说八道,不情愿能结婚吗?”

    “听说是父母强逼的。”

    秦德贵闯进洞房,不顾一切地破口大骂了一阵儿。儿子像一疙瘩冰凉的石头,没有丝毫反应。他不顾老脸,当着儿媳妇的面,把憋闷的话说完,训斥道:“这娃娃越来越不像话了!做事要前后想一想,人家为咱好才来闹洞房,你反倒把人家撵走,传出去,丢人不。”

    红英强装笑颜过来解围:“爸,别说了,海浪今天不舒服。”

    秦德贵厉声道:“就是有天大的不舒服,今天的规矩不能倒啊!”

    说也罢,骂也罢,秦海浪一声不吭,蒙头睡在被子里,一锥子扎不出一滴黑血,父亲怒气冲冲,摇摇晃晃走出了洞房。秦家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公公走后,叶红英委屈地哭了起来。她觉得,她和他一同走进的不是一个红烛高照的洞房,而是一座冷若冰霜的地狱。这日后的光景可怎么过呀!

    叶红英清清楚楚记得,一个月以前,她的母亲就开始不停地安顿:“到了秦家,要听话,千万不敢顶嘴。小两口过光景,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时候,遇到他生气了,你就少说两句,夫妻间没有隔夜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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