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能做其他生意, 这自然不能将方朝清击垮。
他经历过太多次失败,如今不过是再多几次, 虽然难免有些沮丧, 却不会因此彻底丧失斗志,甚至因此就要与甄珠断绝合作。
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 是最近发生的事。
最近,一些买/春宫图的客人对画师起了兴趣, 执意要见“风月庵主人”一面。
以往也不是没人提出这要求,但以往的客人顶多是好奇使然,见得到人自然好,见不到也没什么怨言。有客人表达想见“风月庵主人”的想法,方朝清便以“风月庵主人”孤僻不喜见人为由来拒绝, 对此,绝大多数人都是表示理解的。毕竟高人必有怪癖,这似乎已经成了人们的共识。
但现在,却有客人非要见“风月庵主人”不可,无论方朝清找什么托词都油盐不进。
而这个客人偏偏又是此间的知府大人, 在洛城这个地方, 知府这样的大的官儿便是天, 是地,是方朝清完全无法反抗的存在。
知府大人不断施压, 然而方朝清却越发清醒。
这事儿不对劲。
客人买画, 归根结底买的是画, 而不是画师, 纵使有人对画师感兴趣,也不会太过执着,这位知府大人的举动太过反常。
联系之前的种种不顺,方朝清打听一番,很容易便发现了真相。
他看着甄珠,笑容里有丝苦涩:“之前与你说过的,我的异母弟弟方朝元。”
“他来了。”
方朝元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踪迹,方朝清不过稍微一打听,便知道府衙来了个京城的公子哥儿,知府大人倒履相迎,将官署最好的院子腾出来给这公子哥住,还日日陪喝陪玩,生怕这公子哥有一丝不如意。
便是京城出身显赫的公子哥儿众多,能让一方知府如此巴结的,数数也没几个。
而恰好方朝元正在这几个之中。
前日打听到知府大人要陪那公子哥夜游洛水,方朝清便遮掩了形容,去到洛水岸边,果然,便在游船上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辗转反复一夜,第二日,他便写下了那封给甄珠的信。
敌来,我便退。
有些怂,然而,在让她冒风险和怂之间,他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甄珠和悦心堂停止合作,不过是暂时没了收入,之前赚的钱足以让她渡过这段空白期。但没有了甄珠,悦心堂便又变成过去那个普普通通吃不饱饿不死的小书画铺子。
如此,方朝元的目的便达到了。
那时,他自然也不会再关注“风月庵主人”。
方朝元兴趣不再,“风月庵主人”便可以重出江湖,虽然无法再跟悦心堂合作,但凭着之前打出的名气,只要报上风月庵主人的名号,自然有大把书画铺子愿意帮她代卖画作。
所以,甄珠只需暂避风头,短期蛰伏。
“我认识一位书画铺子的东家,人品应是可靠的,待方朝元走了,你若愿意的话,我便帮你引荐于他,以你的名气,他定然十分乐意与你合作。”说完原委,方朝清笑着对甄珠道。
甄珠脸上却没有笑意,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半晌后才开口:“那你呢?”
方朝清愣了下。
甄珠面容凝肃,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道:
“你把我的出路都想好了,安排好了,那你呢?”
“你不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么?这样就放弃了,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么?”
“如果你那个弟弟一辈子都见不得你好,你便一辈子都如他所愿么?”
“你甘心一辈子窝在悦心堂,做个无人知晓的书画铺子老板么?”
“你写《登临贴》时的意气和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