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暖阳让随处铺撒的积雪“消瘦”了几分,一名黑衣男子站在雨枣巷的矮墙边,目光闪烁,时不时的瞟向一处宅院。他呵了口气,将一粒蒜塞入嘴中,慢慢咀嚼。这个口味奇特的家伙几乎每天都会来此,一待就是一整天,不出意外也是冲着那位美人来的,雨枣巷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而同样慕名而来的公子哥,见到这位风雨无阻从不缺勤的“同道中人”,也不得不感叹此人的魄力。只是此人无论样貌还是扮相,都不足以让那些光鲜亮丽的公子哥们为惧,所以除了内心鄙夷一声“癞蛤蟆”,也没谁把他当盘菜,司空见惯了,就连正眼都懒得去看。
黑衣男子自顾自的又剥了颗蒜,轻轻一抛,随后仰头张嘴接住,想了想有些不过瘾,又从怀里掏出个小酒囊。他嘿嘿一笑,拧开塞子灌了一口,啧了啧嘴格外惬意。今天的天气实在不错,可比前两天的鹅毛大雪讨喜多了。黑衣男子站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瞧见不远处一个风度翩翩的俊哥正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黑衣男子翻了个白眼,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人模狗样。”那俊俏小哥当即不乐意了,上前一步怒道:“你说谁?”
黑衣男子也不畏缩,手插袖口满不在意道:“谁人模狗样说谁。”
周围的人听见动静纷纷侧目,但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更有人表现出幸灾乐祸,完全就是当作乐子。
可不知为何,那个原本还一副恼羞成怒不依不饶模样的俊哥,却突然罢休,冷哼一声留下一句“不与匹夫一般计较”后甩袖而去。围观之人见好戏看不成,转念一想也了然。那黑衣男人虽其貌不扬,但身材高大壮实,再看那位公子哥文文弱弱,真要动起手来免不了吃亏,还不如落下个“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好名头,多少挽回些颜面。
俊俏小哥虽然暂且罢休,但心有不忿,一路低声咒骂离去。
黑衣男子得意一笑,小人得志的模样着实欠扁。此时远处走来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与黑衣男子擦肩而过,离近时两人相视一眼,但却没有特别之处,就和大街上相遇的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
黑衣男子看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影,欠扁笑容渐渐收敛,眼中闪现一丝莫名意味。徐松,也就是黑衣男子,他转头看了眼巷子深处,若有所思。刚刚那个中年人进入巷子时他就特别留意,直觉敏锐的他第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男人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而刚刚的那个照面更是验证了这一点,因为他在那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气势,绝不是一般的达官贵人能拥有的。这种感觉,他十分熟悉,因为州主大人身上尤为强盛
突兀间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兴奋惊呼,惹的众人注目一个方向,正是那扇望眼欲穿的门扉。牵着马还未走远的林邱闻声转头,就看见那些公子哥的魂不守舍,以及一个白衣胜雪的侧影。
女子带着面纱,遮去大半容颜,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人心生悸动。那副即便身着冬衣仍然突显有致的身材以及恰巧及腰的柔顺秀发,无一不是极致的美感。那个绝美女子挽着一名此刻黯然失色的贴身丫鬟一路低声说笑,丝毫不在意旁人瞠目结舌的模样,仿佛已经习惯成自然。
巷子不宽,林邱收回目光,牵着马快步走出了巷子,似乎是不想堵着两名女子的去路。他没像那些公子哥一样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权贵人物,不至于在一个面都未露的女子跟前失态。骑上那匹骏马,林邱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一夹马腹,缓缓离去。
难得迈出大门的恒州花魁今天不知哪来的兴致,也许是天公作美,在连下数天大雪后赏了个艳阳天,也或者是别的什么,她算了算日子,也该快了再说这整天待在家中,她倒是还好,可就是委屈了贪玩好动的丫鬟元儿,终日苦诉衷肠,她也实在是听的厌烦了,不如就带着小丫头出去解解闷,也能落得几日耳根清净。红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