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榻在焦鞍的两日里,段元亨除了在院子里练剑,就是陪白尹儿去街上转悠,这丫头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遇到些稀奇物件,虽然嘴上不说,可那眼巴巴的模样段元亨瞧着都不忍,但凡是她经手的东西,段元亨一概打包付账。在焦鞍郡城人生地不熟的两人自然会带上个吃的开的人领路,正是恒州“四公子”之首的何袁书。
今日赶上风清云净的好气象,三人来到城中有名的裁缝铺,段元亨打算给那吝啬的丫头添置几件过冬的衣裳。出远门不比在家中,足不出户有火炉有地龙,怎么也挨不着冻。可到了外面这冻死人的天气哪里会讲理,先前看那丫头衣裳都有些单薄了,走在外头时不时的缩着身子,每次都得段元亨结下袍子给她披上。
铺子的老板娘是个四十出头的美妇,只是不知是否因为到了年纪身材有些发福,让她的形象打了些许折扣。老板娘是地道的恒州人,热情大方。在焦鞍经营裁缝铺已有二十多年的殷绣娘,打那焦鞍第一公子哥抬脚进门,便一眼认了出来,连忙放下手头的绸子上前招呼。那热诚的模样倒不像是谦卑的迎奉,让段元亨心中暗道这何袁书的形象与口碑都很得人心呐。
殷绣娘看着何袁书带来的那名年轻公子以及丫鬟模样的女子,一时间有些吃不准两人的身份,但看言行举止反倒是何袁书迁就与那个年轻公子,心中就更加诧异了。
殷绣娘含笑道:“难得何公子能带贵客光顾我的生意,我这儿小铺子也算蓬荜生辉了一回。不知各位是需要什么样式的衣裳,尽管看看,我殷绣娘的手艺在焦鞍都是出了名的,保证让各位穿的舒适满意。”
何袁书伸出一手介绍道:“这两位是我恒州城来的朋友,想要置办几件衣物,就劳烦老板娘了。”
别具风韵的美妇人连忙笑道:“不劳烦不劳烦,这位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以公子英俊的样貌必然是穿什么都好看,我这里前两天刚来了几匹上好的江南罗锦缎,公子悄悄?”
段元亨将白尹儿拉到身前,温文尔雅道:“听闻何兄说焦鞍殷绣娘裁缝是一绝,还要老板娘多费些心思给我家这个不懂打扮的丫头订做几身衣裳,不过我最近几日就要离开焦鞍,希望可以尽快赶工,价钱不是问题。”
殷绣娘做了半辈子生意,更没少和达官贵人打交道,如何说不来场面话,她柔柔笑道:“公子这么说就是折煞我了,公子放心,这位姑娘就交给奴家了,但凡是姑娘挑中的,就是连夜赶工也要做出来。”
白尹儿有些拘束的被老板娘牵走,反倒是剩下两个大男人无所事事。店里的伙计上了两杯香茶,两人坐在一旁等候,百无聊赖间,段元亨打开了话匣子:“百忙之中让你陪着我们东瞅西逛的,有些过意不去啊,要不你也去挑两件,帐算在我头上。”
一头黑发飘逸的何袁书喝了口茶,笑道:“我还要谢谢长公子给我忙里偷闲的机会呢,处理公务哪有吃喝玩乐自在。”
段元亨眉头一挑,诧异道:“哟,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别扭了,看你整天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还以为你这样的人只识公理,不知人情趣味呢。感情你就是闷骚,要我说你做个正人君子累不累,图个好听名声?”
何袁书不置可否,一脸理所当然道:“克己复礼为仁,而非做与他人看。”
段元亨笑道:“不愧是秋霁宫宫主的关门弟子,你看我这样的俗人,哪里懂什么修身涵养。”
何袁书摇头道:“何某也不过是假正经,长公子才是真性情。”
两人相互恭维,不亦乐乎,谁也不去占上风,自然谁也没有落了下风。段元亨转头看了眼那一边两个女人正交谈的热火朝天,果然女人无论性格出身,在脂粉打扮上,永远有共同的话题。此时白尹儿在老板娘的推荐下,拿起一块精品绸料,朝段元亨指了指,似乎是拿不定主意来寻求意见。段元亨只是温笑点头,那丫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