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警察。然后是有震慑性的深色制服，威武霸气，马路上的交警，漂亮的女警察，漂亮的女孩子，裙子，夏天，自此便进入了少儿不宜的情节。过了一会儿，元沫让高志远重新开始，数次之后，都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此时，元沫发现场上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姜青试图让高志远一家人关系更紧密。“高志远”和“高志远”的“爸爸”、“妈妈”、“妹妹”正在一点点靠近彼此。随着四个人靠在一起，那位身份未明的人站在原地，显得特别刺眼。

    姜青朝这个人说道：“你想过来吗？”

    这个人说道：“不知道。”

    “高志远”说道：“我感觉他这么站着，很好。”

    姜青说道：“好的。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不如你们拥抱在一起，试一试。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姜青问道：“有什么感觉吗？”

    两人均表示没有特别的感觉。

    姜青说道：“好的。不如试一下一个人蹲在地上，另外一个人坐在他的后背上。高志远你先来，坐在他的后背上。”

    两人照做。

    姜青问道：“有什么感觉吗？”

    两人均表示没有特别的感觉。

    姜青说道：“好的。现在，高志远你负责蹲在地上，让他坐在你后背上。”

    元沫一惊，因为身份未明的这个人太像自己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但是姜青肯定看过高志远的病历，知道他先是重度精神错乱，然后是双重人格，最后是现在的轻度精神分裂症。不管姜青怎么判断，都对他出院很不利。姜青现在就是在试探，确认这个身份未明者在高志远人格中的分量。

    元沫感到非常不妙。虽然姜青不至于认为高志远身体中有一个外来灵魂，但做出类似的判断，即便法律效用有限，对他也是极为不利的。

    元沫不能给她这个机会。他立刻暗道：“该你了。就说这个人是你亲哥，三岁时死了，死在你眼前，死相非常非常吓人、恶心，你吓坏了，做了很长时间噩梦。尽量演得像一点。”

    高志远立刻大叫一声，从座位上弹起来，刚要嚎啕大哭，便听到元沫急道：“扑上去，把那个代表扑倒，搂住他使劲哭。”

    高志远照做了：“哥，我的亲哥哥，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抛下我们一家人啊？你才三岁啊，天杀的，怎么忍心啊？哥啊，我的亲哥哥啊。弟弟我每天每夜做梦都梦到你啊……”

    元沫观察了一下姜青的表情，很显然，后者有点失望，没有继续探索下去的意思。

    一边的李源偷偷一笑：“小伙子，可以啦，可以啦，演得跟电视剧似的。多大仇多大怨？”

    水缘面无表情，目光在正卖力表演的高志远身上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

    ……

    大概十天后，405病房4号床的躁狂症病人范逍遥转到次级病区，更靠近曦之园大门的3号住院楼。如无意外，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次级病区的病人一大福利是每周有一定的时间外出，离开医院比如逛街，但必须有护士或者亲属陪同。

    也是在这几天前后，在活动室，元沫再也没有看到言鸿信。一问病友，都说出院了。病情好转了？有一个同是404病房的病友说是被妈妈接回去了，没有钱继续治疗。

    然后水缘在午夜时分转入到重症病房，9号楼。

    一天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405病房空出的4号床来了新的病人。这个人叫做汤浩阳，年龄跟元沫相近，今年二十三岁。身材敦实，短发，眼大，脸宽，尖下巴微微上翘，带着400度的金丝眼镜。皮肤干净、白皙，放着光。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上佳，根本不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