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鸿信”的感觉是:“我感到害怕。我想远离这个人。”
而这个人的感觉是:“我感觉有点兴奋,我想走得更近一点。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有点想一脚踢倒眼前这个人。”
姜青问其他代表:“你们有谁认识这个人吗?他可能是言鸿信夭折的兄弟姐妹,或者是你们自己夭折的兄弟姐妹,或者和你们家庭有重要联系的外部人士,或者你们的其他婚姻、婚外情牵扯到的人,或者人流、堕胎的对象,或者其他。”
言鸿信的“爷爷”说道:“我不知道。”
言鸿信的“奶奶”说道:“我也没有感觉。”
言鸿信的“妈妈”说道:“可能吧。我不知道。”
言鸿信的“妹妹”说道:“我没有感觉。”
言鸿信的“叔叔”说道:“不知道。感觉似乎跟我有关系。说不清楚。”
言鸿信的“爸爸”则一个人躺在地上,一直沉默着。因为他在言鸿信很小的时候做生意失败,被人上门追债,一时冲动跳楼死掉了。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低声说道:“这个人让我很不舒服。这个人让我很不舒服。真的。”
姜青试图拉近言鸿信的“爸爸”跟这个人的距离,但是相当困难,因为言鸿信的“爸爸”非常抗拒。他甚至有点微微发抖。他低着头,根本不想看这个人。
相反,这个人却乐意靠近言鸿信家庭系统中的每一个人。他一直仰着头,仰得高高的。他的感受是:“站在他们之间,我感觉非常好,非常非常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姜青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个人凭着感觉说道:“你猜。你猜呀。”
言鸿信的“妹妹”说道:“我好像有点感觉。但我不知道。”
这个人说道:“我感觉了解这里面的每一个人,然后他们却不了解我。”
这时候坐在一边旁观的言鸿信身体猛然一震。他想起这个人是谁了。他应该异常地愤怒,甚至冲上去打死这个人,但却只是悲伤,源源不断的沉重悲伤。
这个人叫做王铮。在言鸿信八岁左右的时候,是他爸爸开的地区性中端连锁餐厅的蔬菜供应商。为了在言鸿信爸爸这里争取到更大的蔬菜供应量,王铮极尽奉承,基本上把自己当成言鸿信家的奴才,随叫随到,一点尊严都不要。
后来,王铮蔬菜供应生意越做越大,又切入到肉类供应。自然,言鸿信爸爸开的餐厅肉类供应也都归他。与此同时,言鸿信爸爸的餐饮生意也越做越大。
终于有一天,王铮决定做餐饮。他毫不留情,把大批量有问题的病肉供应到了言鸿信爸爸的餐厅餐桌上,并且影响舆论。于是言鸿信爸爸的餐饮公司破产倒闭,他迅速占领市场。
后来,言鸿信家越来越潦倒,但是王铮的生意却越做越大。开餐厅,卖袋装食品,零食,饮料,方便面等,形成了一个全国性的、规模庞大的源泉食品集团。
自己越来越卑贱,但昔日看不上眼的奴才、现在的仇人却越活越红火,扶摇直上九万里,谁不气?面对极度的痛苦,年幼的言鸿信学会了压抑,试着去远离这个人,忘记关于这个人的一切。
言鸿信现在很痛苦,面部扭曲,脸色很难看。他感觉大脑都麻了,好像有很多针在刺。他跳了起来,大喊大叫,抓咬自己的身体,异常疯狂,最后被两个护工拖走了。
没多久,轮到高志远了。他的家庭情况比较简单。高志远的“妈妈”正面看着他,站立,距离也是最近。高志远的“爸爸”的距离要大不少,略微侧身对着他,站立在前面。高志远的“妹妹”也是侧身站立,距离高志远的“爸爸”比较近,但距离高志远的“妈妈”很远。至于“爷爷”和“奶奶”,在系统中影响微弱,可以忽略。
元沫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