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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其间会赐予袍、笏,这叫做“释褐”,表示已经脱离平民,步入仕途,正所谓“前日秀才,今日官人”。

    唱名结束后,便是“期集”,也就是新及第举人的宴会活动。

    不过,唱名和期集不在一处,这就为“择婿”者提供了条件。

    从唱名地点到期集所这段路程就成了“择婿”的地点,豪家贵邸竞相在此观望这些新及第的士人,从中挑选自己满意的人选,行情好时,一日之间“中东床者十八九”。

    宋人把“择婿”说成“捉婿”,又戏称为“脔婿”,“脔”乃肉块,可谓比喻形象,又颇带讽刺意味,在当时就有不少关于这方面的笑谈。

    甚至在科场选婿者,不乏“饥不择食”者,将习俗所重视的阴阳吉凶、家世背景等都抛之脑后,甚至是这位新及第进士是否还是单身都来不及考虑。

    曾有一个新及第的年轻举人,体貌亦不凡,为一权势之家看中,其家便派出十多个壮丁将青年簇拥至其家,该青年既不拒绝,也不逃避,而是欣然而往。

    不多时,一位着高官袍服的人来到青年面前,问道:“我只有一个女儿,长得并不丑陋,愿意嫁与公子为妻,不知可否?”

    此青年深深鞠了一躬,推辞道:“我出身寒微,如能高攀,固然是件幸事,要不您等我回家和妻子商量一下再说,怎么样?”

    围观众人见状哄堂大笑,随即散去。

    有时年龄也是可以不考虑的。有一个叫韩南老的人,考中了进士,很快便有人来向他提亲,他并未拒绝,而是作了一首绝句“读尽文书一百担,老来方得一青衫。媒人却问余年纪,四十年前三十三。”

    现实中有很多这方面的记载,而且“捉婿”成功者不少是政府中的高官。

    宋真宗时,范令孙登甲科,当时的宰相王旦立刻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即使品质有问题也是可以忽略的。

    还是真宗时,有一个叫高清的进士,人品和声誉都很差,但是他刚登科,宰相寇准就马上把兄弟的女儿嫁给了他。

    不仅如此,这位寇氏死后,宰相李沆又以自己的女儿做了高清的继室。

    当时就有人形容这些既登科又娶宰相女的人是“天子门生宰相婿”。

    不过,宋代的及第士人中也有不少不媚权势者。高宗时着名的“六贼”之一的蔡京就曾在“榜下捉婿”方面受挫,他曾想把女儿嫁给刚登进士第的傅察,傅察却以沉默来抗拒。

    为了笼络住自己中意的对象,有权势、家财丰厚者还会以钱财或仕途前景作诱饵来引诱士人上钩。

    宋仁宗时,颇得仁宗宠爱的张贵妃的叔父张尧佐看中了刚及第的冯京,就派人把他拖到家中,并冒称是皇帝的旨意,还摆出了丰厚的嫁妆,而冯京只是“笑不视,力辞”。

    “六贼”中的另一位朱勔在洪皓等待第三轮考试——殿试时就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洪皓谢绝了他。

    登第后,朱勔再次向洪皓请婚,而且送给他大量的钱财,并许以显官,不过洪皓依旧是坚决拒绝了这门婚事。

    当时还流行一种给男方的所谓的“系捉钱”,为钓到“进士婿”,有的富商甚至会拿出千余缗的“系捉钱”来诱惑,自愿上钩者亦有不少。

    当时就有官员严厉地批评这种“论财娶妻”的登科进士道“市井驵侩出捐千金,则贸贸而来,安以就之。名挂仕版,身被命服,不顾廉耻,自为得计,玷辱恩命,亏损名节,莫甚于此”。

    并进而论断这种人是“天资悲陋,标置不高”,而且指出刚及第释褐就做出此种“污行”,以后踏上仕旅肯定也会是贪赃枉法之徒。

    “榜下捉婿”其实也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即宋代的婚姻观念在发生着重要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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