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徐少恭狂喜之下,大叫道:“琼儿,琼儿!”拔步向话音奔去。
然而,他才跨出两步,突闻衣襟带风,便知殷怜花也向唐梦琼而去,不加思索迎头就是一掌。
哪知,殷怜花也是一样的心思,挥掌拍向徐少恭。
只听得掌风呼啸,砰的一声,二人同时向后急退。
原来,两人这一下全使上了金刚掌,黑暗中瞧不清对方身形,两掌竟都打在对方肩头。
二人掌力何等雄猛,虽然各有神功护体,却也禁受不起,均觉得气血翻涌,呆立不动,显然都已受了内伤。
唐梦琼先听到二人的急切呼唤,跟着却又没了声息,心中又急又怕,连连急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你们在哪儿?快说话呀!”
二人暗运内力,打通胸口所凝住的一股滞气,唐梦琼的话声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敢开口回答。
唐梦琼愈发焦急,双手在地上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火折子,匆匆晃燃,借着火光,望见徐少恭与殷怜花相距半丈,各自凝神聚气行功,一动不动。
她知道这种运功中途最忌有人出声打搅,顿时连话也不敢说了,从被砸塌的桌子上拣起半截蜡烛,默默点燃,竖在窗台之上。
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二人同时长出一口气,内伤尽痊。
徐少恭顾不得掸落一身尘土,先对唐梦琼道:“琼儿,你怎么样?”
殷怜花也道:“琼儿,你没受伤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唐梦琼惊魂稍定,道:“我很好,你们有没有事?”
“我没事。”二人异口同声答道,随后都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
亭阁中杀气稍减,但仍是一副箭拔弩张的情势。
徐少恭向左右扫了一眼,蓦地发现,自己为唐梦琼精心准备的碧玉琼树被一根断椽砸得粉碎,他稍稍减弱的怒火陡然又翻涌起来,紧攥双拳,厉声道:“殷怜花,这次我来到扬州,并未开罪于你,你却追杀不休。我看在琼儿面上,本不欲与你计较,但毁树之仇,我徐少恭非报不可!”
殷怜花冷笑道:“屋椽乃是你我合力踩断,此树我毁一半,你毁一半,如何都算在我的帐上?”
徐少恭道:“你若不逼上门来,如何会有这场打斗?若没有这场打斗,玉树又何至被毁?归根结底,还不是你造的孽。”
殷怜花怒道:“好,一切都算在我的帐上,那又如何?今夜左右不能善罢,有本事你就把我撂倒在这里,否则叫你也象这棵树一样粉身碎骨。”
徐少恭仰天大笑,道:“徐某闯荡江湖十余年来,恨我者有,蔑我者有,却还未见谁敢当面扬言叫我粉身碎骨,这滋味倒想领教领教。姓殷的,来吧!”
他单掌一竖,立了个门户,抱元守一,凝视殷怜花。
这时候,殷怜花岂能示弱,喝道:“失礼了!”身子一展,就要扑出。
屋中杀气陡然增浓,急得唐梦琼大叫道:“住手!”
抢先一步跨出,挡在二人之间,娇呼道:“谁都不许动手!”
二人同时喝了一声:“琼儿闪开!”唯恐出招伤及到她,不约而同一收势,向后各退两步,拿桩站定。
(2)
唐梦琼望了望徐少恭,又望了望殷怜花,叹了口气,道:“你们二人从未见过面,更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彼此就算做不成朋友,又何必拼个你死我活?难道一定要流血伤人才能了结?”
徐少恭盯着殷怜花,道:“并非徐某生性好杀,而是殷少侠逼人太甚,我若不应战,岂不是不给殷少侠面子。”
殷怜花亦盯着徐少恭,道:“正邪殊途,有如人兽之别。我不杀他,说不定又有多少正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