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唐梦琼这样想着,沿来路往小店方向跑去,穿过两条巷子,又回到小店前。
小店四周静悄悄的,与她初见时并没什么两样,门旁那两盏风灯依然不停摇曳,照得店前时明时暗。
唐梦琼放慢了脚步,向店门走去,每走一步,心便揪紧一分,双手的指尖也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走到门前,见大门紧闭,她侧耳倾听,只听屋中一片沉寂,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心中一沉,轻轻一推门,“吱”的一声,店门分开,顿时一股阴风吹出,奇寒无比,冷得她连打了两个寒颤。
只见屋中的油灯只剩下一盏,灯光昏暗,照得屋里一片狼藉,桌子散了,椅子碎了,墙角的柜台更是被砸得七零八落,遍地都是碗碟的碎片。
唐梦琼小心翼翼走进屋里,东瞧瞧,西望望,却不见一个人影,空荡荡的好不吓人。
她壮起胆子喊了一声:“有人吗?喂!这里……有人吗?”
颤抖的声音,在屋中传了开去,良久,却无人回答。
唐梦琼愈发慌了,犹豫了一会儿,往后堂寻去。
哪知,就当她刚一迈步的时候,背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将大门堵住。
唐梦琼发觉背后有动静,猛一转身,望见大门处站着一个人,双手叉腰,面带狞笑,正是那凶横的盐枭。
刹那间,仿佛一桶冰水当空淋下,唐梦琼的手脚一片冰凉,颤声道:“你……你,怎么是你?”
盐枭先是冷笑,而后低喝道:“不是我是谁?小姑娘,算你有胆量,居然还敢回来。”说着,慢慢向唐梦琼逼近。
唐梦琼慢慢向后退去,边退边道:“你……你想……想干什么?”心中一急,话声中便带了哭腔。
盐枭狞声道:“你最怕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蓦然哈哈大笑,笑声猥亵,肆无忌惮之极。
唐梦琼知道这些亡命之徒心黑手辣,说得出便做得到,自己不敢言语,望着盐枭狰狞的目光,吓得脸色煞白,不停后退。
退着,退着,猛觉背心一硬,原来已退到墙边,背后,便是冰冷的墙壁。
小店之中,静得令人毛骨悚然,仅存的一盏油灯亮着枣核大小的一点微光,摇曳不定,照着唐梦琼苍白的脸颊,也照着盐枭狰狞的面孔。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盐枭仿佛一头巨大的黑熊,唐梦琼却如一只羸弱的小羊。
她前有大敌,后为墙壁,身临绝境,仓惶中更是无计可施,只得强壮着胆子道:“你……你敢胡来么?”
盐枭冷笑道:“胡来?嘿嘿,那得看你听不听话了。”说着,挥手一抓,十指如钩,向唐梦琼抓来。
这一抓,力极轻,生怕这姑娘经受不起,哪知手掌刚碰到唐梦琼肩头,只觉她顺势一带一卸,虽无劲力,大喝道:“往哪里逃?”顺手抄起一把椅子,运劲扔出。
唐梦琼耳听呼呼风响,吓得往地上一伏,椅子从头顶急掠而过,砸在墙上摔得粉碎,疾风刮得颈中生疼。
趁此机会,盐枭大步抢到店门口,站定,冷声道:“你武功是谁教的?是什么家数?”
经过刚才的一招交手,他已看出唐梦琼武功虽然低微,招术却非同小可,显然出自名门,因此语气中已无傲慢轻视之意。
唐梦琼惊骇之下,方寸大乱,张大了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这时,忽听得店角传出一个声音:“盐帮的人,几时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正气府的千金都敢动,失心疯了么?”
随着话音,从倒塌的柜台后慢吞吞站起一个白发老人,斜眼睥睨着屋中的二人,冷笑不语,竟是店中的老掌柜。
盐枭想不到屋中还藏有旁人,登时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