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恍恍惚惚地想起,还要回教室关窗锁门离校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四十分钟。
她有些念念不舍地从大树前的木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掸了掸屁股后,不紧不慢地朝着教室走去。
走的时候,门是虚带上的。回来的时候,门却是大敞开的。
王明明警觉地发现可能有人来过教室,却又一下子想通了:肯定是负责检查的值周生来过了。
天色已逐渐暗淡,教室又背阴,一走进去就觉得整个屋子黑洞洞阴森森的,看不太清楚细节,心里发毛。
王明明犹豫了下,想着反正马上就要离校回家了,就不再麻烦的开灯再关灯了。
她借着仅存的那点微光,熟练地把窗子全部锁好,背起书包,就要走出教室,锁门离开。
却在途径讲台的路途中,脚下被不知什么横着的东西绊了一跤。
她皱着眉低头朝地面看去。教室内光线暗淡,一切都仿佛罩着层黑纱,只能通过依稀可辨的轮廓,大概看出,正被王明明踩在脚下的,是一把枝条很硬的扫把。
王明明倍感意外。她清晰地记得,在离开教室前,明明把用过的扫把、墩布、簸箕和抹布,都整理好,放进讲台角落里的三角柜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地上,还差点绊了她一跤?
偏偏此时,坚持已久的夕阳终于缓缓落下,带走了最后一丝光线。
教室里霎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疏疏密密的风,仿佛垫着脚尖的幽灵,幽幽穿过走廊,轻轻掀开教室半掩的门。
刚翻新不久的教室大门,在风的吹佛下,发出酸牙的‘嗡嗡’声,吓得毫无心理准备的王明明呼地出一身冷汗。
她还没来得及去回味从门溜进来的那缕阴风,卡在讲台与教室门后的三角柜铁门,却突然‘咔嚓’地响了一声。
这种金属特有的摩擦声,一般在开关柜门的时候才会发出。平日里这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啊。
她一个箭步窜到了教室门附近,借着走廊里的微光,找到了电灯开关,一鼓作气全部打开。
散发着无限生命力的长管白炽灯,一盏接着一盏照亮了整个教室。
放眼望去,除了散落在讲台附近的一地打扫工具,包括王明明她本人随手扔在座位上的书包在内,其他东西丝毫没有被打乱过的痕迹。
这么说,问题就出在三角柜里?
王明明抿了抿略有些干燥的嘴唇,一手握着扫把,一手用尽蛮力,试图拉开那扇因刚遭受暴力袭击,而略有点变形的三角柜铁门。
“等,等等。别开门。我,我没穿……”
细弱蚊蝇的呼喊,从似开似合的铁门后发出。王明明原本只是猜想,却没预料到,着铁门后竟然真的有人,听声音,还似乎是个女孩子?
王明明顿时大脑一热,也没仔细听三角柜里关着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就扔下扫把,两只手一起握住铁门把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就要把变形的门给硬拉开。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铁门应声而开。王明明还没来得及庆贺,就被柜子里一团白花花的东西闪画了眼。
柜子里关着的,果然是个大活人。
从体型上来判断,能塞得进狭窄三角柜的,也果然是个半大的孩子。
不过出乎王明明意料的,是这位不仅不是位姑娘,还是位熟人。
而且可能以后也会更熟——任谁被看过了果体,可能以后不想太熟都不太可能了。
没错,是果体,一丝不挂的那种。
全果的弱鸡内心的斯巴达明显比王明明更甚。但他仅仅是抖了抖身子,更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深深地低下了头——妄图用厚厚的头帘,挡住自己早已红透了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