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樱桃色的耳朵尖,早已背叛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王明明愣了半响,才终于从那片白花花的肉体海洋中回过神。她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想先把弱鸡从柜子里拽出来再说。
刚才那一脚,她并未留余力,所以半是内疚,半是心虚。其实仔细想想,一个半大的孩子,不可能没事儿自己脱光了藏在味道并不怎么好的三角柜里,这其中猫腻,真是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到。
王明明担心这蔫不出声的小子受了伤。要是真伤到了,也别管是别的熊孩子弄的,还是刚才自己的那一脚。总之,要先赶紧带人去医院,可别耽误了。
弱鸡从始至终,声音都是气若游丝的,也不怪王明明把他当成了女生。柜门打开后,他是羞愤的心情盖过了终于得救后的庆幸。
要是打开柜门的是个男生还好,虽说也是一样的丢人,但总好过被班里的女生看见。尤其这位还是——自己内心里,悄悄向往,暗暗关注的,有着丝丝水果糖甜蜜气息的奇妙姑娘。
王明明的目光终于从弱鸡的身上转移到别处。其实她真不是故意趁机占小伙子的便宜。只是习惯性地想用眼睛来辨别这小子身上的伤势。
略有些惨白的肌肤,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现出里面淡淡的淤青。靠近脚腕的地方,有些许臃肿,想来是在推搡中,扭伤了过于纤细的脚腕。
弱鸡在灯光中抖了抖,颤颤巍巍地用手稍稍把柜门带上了一点点。如果条件允许,他真想变小变小再变小,直接缩小到王明明看不到才好。
王明明后知后觉地想起,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这么直愣愣地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事儿。慌忙把自己校服的外套脱了下来,递向了柜子中有着白斩鸡色泽的少年。
少年明显愣了愣,却并未接过她手里的衣服。
“你自己的衣服呢?”王明明开始低头收拾散落一地的杂物,心里却还惦记着早点找回衣物,让柜子里的人早点出来,忍不住问出声。
“……在……垃圾桶里”少年的声音愈发低沉了,声音好似稍不留神,就会被傍晚的风吹散。
王明明叹了口气,收回了递衣服的手,有点任命地跨过整理成一小堆的杂物,去够那个距离三角柜不算太远的浅绿色垃圾桶。
好在今天的值日生很尽心。垃圾桶是放学后刚倒过的,里面除了那团作一堆的衣服,并没有其他东西。
但毕竟是穿在身上的东西。就算没沾上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也是垃圾桶。
王明明捏不准弱鸡少年有没有洁癖,但想了想要换作自己,肯定是不愿意再穿这身衣服的。
她小心翼翼地从桶里拎出了全套的衣服,默默地请点着:“校服裤子、白衬衫、校服外套、一只袜子、校服外套、另一只袜子……最后,是浅蓝渐变色,有着波浪纹理边的四角裤。”
王明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好巧不巧,四角裤是翻着搭在了垃圾桶的边缘。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为了个人健康,这条都不能直接穿回去了。
裤子外套甚至衬衫脏了,都咬咬牙忍忍算了。唯独这种贴身穿的,却是凑发不得。
王明明把相对干净的其他衣服捡出来,递给了柜子里的弱鸡少年,自己拎着那条四角裤,边纠结边思考。
突然,她隐约想起,当年上学的时候,有个音乐老师特别出名。原因也很奇葩,她每天基本要洗二十多次手,属于艺术家的纤长白嫩的手,硬是被她洗破了皮,整天不得不贴满了橡皮膏,看着就疼。
这位老师的工位抽屉和柜子,甚至音乐教室放琴谱的书柜里,都摆满了各种洗手液、香皂和消毒液。导致一走进通风不佳的音乐教师,都是一股子混合的味道。
或许可以去试试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