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昌君抚上二人手掌,笑道:“既得先生真心,还有大事要与先生计。”
原来,夏昌君自得了蒲芋大军的军事要图,当夜便派人联络了蒲芋军中的暗探,只把周游之事问个清楚,两日后,暗探回报,确有一名叫周游的参事冲撞了陶原君,被阻杀于营外十里。畴周前后思量,有心试他身手,这才让人入夜潜入,至此,二人心中再无疑虑。
三人环案跪坐,起了火光,畴周自怀中拿出一方素帛,摊开来,将标于其上的各处防守要略逐一说于周游,周游听后轻轻点头,问夏昌君:“军营靠山驻扎,进能袭,退能隐,何人为大王计?”
夏昌君笑道:“将军文瑞。”
“我曾谏与陶原君,已经入了雨季,可与军阵前挖土垒于营门,待暴雨来袭,山石遽下,前有高坡,后无退路,夏汀必乱,到时大军掩之,可获完胜,君上以为如何?”
夏昌君与畴周面面相觑,半日才说:“先生妙计。”
“暗桩之前报来,言近日多有军士执戈刨土,莫不是陶原君听了先生的计策?若如此,我军危矣!”畴周撑肘欲起,却被周游拉住。
“大人莫急,欲破此计亦是不难,只需令军士与山脚处两侧开渠引流即可。”
夏昌君大喜,抚掌道:“先生大才,我即可便传令下去。”唤进侍卫,细细吩咐,左右说的透彻,方遣了出去。周游待那军士出了大门,又说:“君上既然得了那图,还需早做打算,时日久了,难免生出变化,到时再想图之,却是千难万难。”
夏昌君先是点头,后又叹气:“先生所说茂如何不知,只是夏汀上下兵力不过万余,具是靠着天险支撑,如何敢轻举妄动。”
畴周亦是长叹:“夏汀东有蒲芋大军相迫,南有迳流铁骑虎视,且不说蒲芋粮草充足,图之不易,战事一起,尤兮君必会毁了相安之约,坐收渔翁之利,到那时,夏汀岂不是两面受敌。”
周游笑道:“迳流铁骑不下五万,我逃离蒲芋,却直奔夏汀而来,君上可知为何?”
畴周惊问:“莫非先生早有良计?”
“君上,大人,请看,”周游将素帛捋开,指住其中一点,说道,“此地有一处栈道,迳流大军若攻夏汀,必从此处经过,君上可遣数人埋伏于此,另派身手矫健者充作蒲芋军士,前去袭扰,我知尤兮君性情暴躁,必定会亲率大军击之,到时腹背受敌的便是蒲芋,其焉能不败?”
夏昌君抚掌赞叹:“先生此计甚妙,然蒲芋军事严密,若对我军发动突袭,又如何相迎?”
“君上,我观星象,两日后必有大雨,蒲芋若袭,必是此时,我为君上计,当雨至前主动出击,先派军士袭扰迳流,待迳流大军出动,再命小股人马袭扰蒲芋大营,逼其出战,等到迳流军至,我军亦分左右二路前出掠袭,大事可定。”
他指着素帛说了一遍,如何攻如何守,如何进如何退,只说的二人心服口服,夏昌君当时便将军士唤入,按照周游所说,细细吩咐下去,直耗到天色发白,才将计策定好。
尽管数日不曾安眠,周游却丝毫没有困意,将各种境况在心中反复捋了数遍,以防有估算不到之处。他若能安然回去,朝羽自然无恙,若是不能,她便也成了鱼肉。辗转思虑,直熬到了黄昏时,才又见到夏商君下马进来。
周游见他戎装加身,不由得一愣:“君上这是?”
夏商君哈哈大笑,扯过周游的手掌:“我得了先生,正是如鱼得水,夏汀与蒲芋孰胜孰负,皆在今日之决,茂亦当前出阵前,激励将士!”
周游拱手赞道:“君上知鼓气而作,可见是熟读兵书,乃夏汀之幸,我自当追随,以保君上周全。”
夏商君大喜:“我正有此意,先生请吧。”拉着他出了院落,门口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