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渗出血色,只瞧的人心恻然,不忍多看。
夏昌君点头叹道:“我素闻韦祎恃财傲物,不想竟如此妒才!”
旁边那人缓缓开口:“君上问先生如何得了这鹿皮卷?”
“这位是?”周游以目示意,夏昌君笑道:“此为我谏议大夫畴周。”
“可是那位孤身赴迳流阻了三万大军的畴周?”
夏昌君笑道:“正是。”
周游敛衣肃拜:“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如人言,君子陶陶,兰芝相顾,请受我一拜。”
畴周上前搀起,谦道:“我一介书生,不过是为君上尽绵薄之力,世人过誉,如何敢当!”虽是这般,见周游言辞恭敬,脸上难免现出得色。
周游扶手叹道:“先生何须自谦,自詹王篡位以来,殷地群雄并起,夏汀,蒲芋,迳流三地早成鼎足之势,夏汀据天堑,蒲芋拥沃野,迳流有雄兵。我曾上谏陶原君结好尤兮君,却被大人抢了先机,大人以一人之力智退三万大军,殷国上下又有谁人不知?”
畴周笑而辞曰:“非为我之功,与君上谋之。”言罢与周游扶手跪坐,再问,“这皮卷从何得来?”
周游拱手道:“此图乃是我向陶原君献策时所画,各处军粮马匹武器人员皆是据各营实报,绝无偏差。”
畴周与夏昌君对望一眼,又问:“先生将此图献与君上,可是要求取富贵?”
周游整冠再拜:“陶原君刚愎自用,难成大事,韦祎狭鄙之人,不能相容,又设计害我,幸亏我自幼习武,杀了一人,划了面目,交换了衣衫,才伪装逃出。我非为富贵,但求城坡之时,亲手杀那韦祎,以雪前耻。”
夏昌君抚慰道:“既然如此,先生便在城内住下,今日日晚,明天再做商议。”
周游亦不多言,随着那军士出了夏宫,进了一处院落住下。
夏昌君待周游离开,与畴周言道:“既然暗哨传来的讯息与他所言相合,便也无需怀疑了。”
畴周素日小心,沉吟道:“王上莫急,此事关系利害,还需小心谨慎,且等臣设个计谋,试上一试不迟。”,言罢在夏昌君耳侧低声数语,夏昌君听后喜道:“如此甚好,若是有诈,亦可就而擒之。”
是夜,便有几名军士换了衣衫蒙住面孔执了利刃跃入那处院落,带头的人小心推开房门,见床上被褥蒙的严实,便探身上前,欲揭了被褥,不想手未触到床沿,却有一炳短刀自床边斜刺过来,正进肋间。门口两名军士察觉到不对,挺剑来刺,被周游旋身躲开,还未看清楚他的身法,后背已被制住,张口欲呼,脑后一痛,亦无了声息。
周游推开手中昏厥过去的二人,直向着门口那人而来,举刀弹出长剑,单手扣上那人心窝,怒道:“可是韦祎那贼人命你们来的?”那人咬牙说道:“我等奉陶原君之命来接应先生,如何相残?”
周游冷笑道:“你既如此说,便不是那贼人所使,”指节一动,如迅雷烈电,瞬间便握住那人脖子,抬首四顾,朗声问道:“可是谏议大人试我?”
话刚落音,便见夏昌君与畴周自门口疾行而入,不由得长眉竖起,指节在黑衣人颈上一紧,只听得咔咔两声,那黑衣人应声而倒,再看面上,目眦裂开,人已气绝。周游退后两步,推开窗户愤然说道:“君上既不信我,我亦不愿多留,只当我没有来过!”
夏昌君见他几招便杀死了数人,心中不由惊骇,看他欲走,又急忙说:“留步,请先生听我一言。”
畴周亦快步上前,拱手致歉:“此事事关重大,实在是不得不小心,试探先生是我之意,畴周在此与先生赔礼,”说罢长跪于地欲施重礼,周游见状急忙上前扶起,叹道:“大人心思透彻,周游便是想欺瞒大人,也是千难万难,何必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