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到底心有不安,众军士纷纷着了盔甲,携了武器,出帐额外巡查了一番。纳伢更是借着通报军械防务的机会,在王帐外站了半刻,听到帐内之人轻言细语,才放下心来。
帐内之人自然是轻言细语,任谁跪坐着顶着一案几的简牍,不许手扶,不许简落,便是想大声也大声不了的。
炷香功夫过去,临王见御渊不停瞟向那刻漏的方向,便问她:“可是累了?”
御渊不能摇头,只尖着嗓子回道:“属下不敢累。”
临王将刻漏用白绢掩了,笑道:“你刚才长篇大论,拦都拦不住,又有何不敢的。”
“属下错了,属下不该长篇大论,不该拦不住。”
临王踱步至她面前,弯腰相视,半晌问:“你那堆道理,谁与你讲的?”
御渊心想自然不能告诉他说“就是要和我一起刺杀你的那人讲的”,只说:“是属下的一个幼时的朋友,喜欢读书论史,爱跟属下胡扯,属下将来再见了要打死他”
临王轻哼一声:“我就知道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倒不用打死他,捉他来见便是,我帮你出气。”
御渊哭笑不得,又怕竹简滚落,亦半分不敢动弹,仍是细着嗓子说:“谢王上。”抬眼瞥了临王一眼,见他将衣衫解了,正要发问,突然想起召法有言,“窥视龙颜需杖责”,忙垂下眉目,避开了视线。
那婢女矮身上前,将一件灰色长袍奉上伺候他穿了,欲将环珮系上,又被他制止,只命她另备一件薄衫,放在御渊身侧。
“举一个时辰,然后把衣服换了。”
御渊心中疑惑,也不敢出言再问,生怕激怒了他再生祸端,只老老实实举了一个时辰,等侍女将案几拿下,御渊前心后背早已黏腻不堪,待要去脱衣衫,见临王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心中一动,只将重盔脱掉,将那件薄衫套了,左右看了一番又脱了下来:“这衣衫太长,属下穿着不合身。”
“那要不要本王命人专门为你做上一件?”临王搓下牙根,轻声问。
御渊心中暗骂,手里却乖乖套了回去,将多余的衣摆卷了扎在腰间,低声问:“王上是要去巡查?”
“你随我去这镇上看看。”
御渊刚站起身,闻言大惊,又扑通跪倒:“王上三思。”
临王皱起眉头:“怎么?”
“军中戒备森严,王上想去哪里都行,出了军营,若有人欲行不轨,属下”
临王打断她的话:“本王在上峪被那笨贼所袭,此刻还不是好好的,哼,幕遮可曾告诉过你,若遇袭,当如何?”
“他交代属下,当以身相护,万死不畏。”
“这便是了,还啰嗦什么!”
御渊又气又怒,只在心中将他骂了个十四五遍,说到底,自己是个人肉护甲,被护的那人自然不会在意一副护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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