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懂得用毒的刺客,亦不会轻易为毒所伤,所以,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学好用毒之术。”这话说的严肃,御渊立刻认真起来,又想起周游曾经讲的那些奇门奇药,兴致更浓,只说:“喜欢,当然喜欢”
“那就好,”蝤木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伸手解开,指着里面的十几个小的布包说道,“你资质一般,今日先教你识毒。”
一个愿教,一个爱学,本该进展迅猛,修习大进,但半日下来,御渊却连名字都没听清楚几个,更别提用毒了。
一切都是因为教习的过程实在不甚美好:
蝤木将一个布包扔到御渊面前,以颌示意:“打开闻闻。”
御渊心中惊奇,拆而嗅之,咣当晕将过去。蝤木不慌不忙,自怀中又取了数个瓶子,取其一置于御渊口鼻处,待其悠悠醒转,又将另一布包掷出,仍是以颌示意,御渊如何能应,躲避之间被蝤木按住强行嗅了,又是咣当倒地。如是再三,至午时二人均是鼻青脸肿,相对无言。
不过世间之事俱来是福祸相依,利弊相随。御渊因为试毒过量,饭吃到一半便白眼一翻睡了过去,直到月上柳梢,才醒了过来,倒是着实养足了精神。
看看刻漏,惊觉子时已过,看清楚空空如也的案几,又有些奇怪,莫不是蝤木因为迷晕了自己生了愧疚之情?
蝤木自然不会生出什么愧疚之情,此生都不会有愧疚之情,他之所以不能准时去下战书是因为此刻他的本尊正端坐在一辆飞奔的马车之中,手中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这个人是谁?”他看向对面的猼土。后者对他轻轻摇头:“多问无益。”
五戈戒律第一条:形至影止,不问始终。
但每个组织里总有那么一个妄图挑战规则并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的人,蝤木看了一会那只头颅,开始了兴致勃勃的分析:“他是个剑客,却还穿着里衣,应该是从北边来的,那边比较冷,那个卷轴在咱们找到他之前已被销毁,而且他身上有伤,表示早有别人盯上了他,所以即使咱们不杀他,别人也会杀死他,”说到此处,突然又兴奋起来,“但他们不如我的速度快!”
毫无因果关系的推理,却有人乐此不疲。
猼土看住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遇见的另一个人,一个同样毫无逻辑的人。
他们曾经结伴而行,拭血城头,笑谈生死,也曾经在乱战之中相扶而出,饮尽天下美酒,论尽家国大义。但在拔刀相向的那一刻,谁都没有退让。
“这些人皆视你为生死兄弟,你却卖国通敌,出卖我们。”染血的双眼如出笼的困兽,恨不得将对面那人生吞活剥。
“我有要保护的人,亦不会后悔!”那人说。
保护?一个出卖兄弟的人不配谈保护!他的剑快似飞卢,对方的剑亦是不慢,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们曾无数次切磋较量,揣摩对方的招式,探寻破解之法,日复一日的练习,以期成为那个天下无双的强者。最终,总会有一人倒下。
“你若当着弟兄们的面认错,我愿留你全尸。”
“认错这世上本没有对错这样的世道里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理由”那人不再说话,似乎倦了,只看着天际的流火呆呆出神。
他挥出了最后的一剑。血透重衣。
那一仗终究还是败了,那些与他一起奋不顾身,不畏生死的兄弟被掩在尸山火海之中,分不开,亦分不清。再没人记得他们的姓名与模样,那一仗也不过就是史书中的一个记号,一个饱含着屈辱的记号。
在军帐前,他听到那些鬼祟的低语,明白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勾当。青筋在额头绽开,热血涌上脸庞,他拖着长剑,一步步走向帘帐。
什么生死,什么家国,什么天下,不过是肉食者手掌中的玩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