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跨出一步,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心里天人交战着,不晓得这院子是进,还是不进为好。毕竟有些事情,往往是糊涂为上,即使知道也得扮作不知,方算得上最佳处世之道。只是,双脚又不愿离去
我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打侧身从狼犬的身边过去。那宠然大物倒没为难阻扰,只不屑地瞥了眼我如螃蟹横行的别扭走姿,其鄙视之意立显。
新仇旧恨齐汇一堂,我暗恼得想踹去一脚泄泄恨,却又惧凶怕恶;不敢招惹这尊煞神,只得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忍了。
“既然来了,还磨蹭什么?”
倏地飞来的话,惊得我心神一离。果真是他,也就只有他能说出这般揶揄玩味的语气来了。
惊乍顿怔后,我携着百般滋味循声找去,在室内的桌前见着了正主儿。曹知白正在悠然擦剑,除去眼底的暗青,气色自然c四肢全健,浑身上下瞧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我心生悔意,在门关处扭捏不前。事实上,自己还没准备好该如何面对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
曹知白轻嗤一声。“在院前弄那么大的声响,即使是聋子也被惊动了。”顿了顿,桃花眼微微一挑,“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问题嘛,挺复杂。我嘿嘿干笑两声,化复杂为简洁,道:“那个,之前是离家出走,到了洛阳便让家人寻回来了。”
曹知白意外地斜目讶问:“你是聂家人,那何以姓文?不会——是假名吧?”他脸色似笑非笑,让人看着暗寒。
我连忙摆手摇头。“不是!我算是聂家亲戚,不姓聂很平常哪!”
“不是就不是,焦急些什么?”他抬手指指床头,“去,把枕头旁的东西拿来。”
一排黑线浮现额前。这个颐指气使的家伙!“你不是坐得更靠近床边?”
“伤者为大,只能劳你去拿了。”他弯眯了双眼。
我伸出一只手指戳戳眼前的胸膛,进而戳腹部,皆没特殊反应;再用巴掌拍了下后背,只有结实的碰拍声。
他忍不住出声:“干嘛?你这是在掂量猪肉铺里的肉质,还是意图非礼黄花闺男?”
两样都不是。我朝天翻白眼。“看不出伤口,内伤吗?”
“是脚伤。”
他撩起袍摆,顺势跷起二郎腿,露出了红肿得像馒头般的右脚。我看得不忍,轻轻地碰了一下,他就像被针刺一样“啊”一声避开了。
“谋杀亲夫啊你!”他恼道,也不知是不是在掩饰适才怕疼的嚷叫声。
我下意识想瞪人,但不知道怎么的眼皮一敛把要反驳的话给吞咽了下去,只闷闷地问:“处理过没?要不,我回头找些药来。”
曹知白抬脚扬了扬,一点也不领情。“不用。只要你手下留情,免得伤上加伤。这脚就很快好了。”
我冷哼一声立马转身,就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往那碍眼的“红馒头”踩去。
床上的瓷枕旁有个小布包,是用一柔滑的丝绢裹的,方方正正。我好奇地拆开一看,里面是个精巧的方盒子。
“这是什么?”我把东西递过去,问道。
他却没接过,若无其事地撇过头看窗外风景。“给你的。”
“啥?”我望着他的后脑勺,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啊?”
“笨!打开不就知道了。”声音还是恼得很,还略带着悻悻然。
这人真是越来越没风度了。我一努嘴,心里鄙视他!
盒子封得很稳,手上使了巧劲才得以打开,里头居然是乌漆黑乎的糊状物,跟盒的外观相较起来,可说是反差极大,还不时散发出厚重的怪味。
我皱了眉,连忙把它盖上。
“喜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