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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总之是大家都不认识,肯定是误会了,搞错了。和大伙照过面了,那小香椿儿便放下自己肩上的担子,那是一只小小的青竹扁担,一头挂着一个蓝花布包,里面装满了这个时节的时令山果,秋梨儿,黄柿子,山里红,板栗儿,另一头是没有包装的散货,直接用爬山虎的藤蔓捆住了四条大青兔的后腿,就那么直接挂在扁担上。考察队员们这会儿的注意力又全都被那一堆猎物所吸引了,那些野兔的头上都还流着血,看得出全是石头砸的,这十四五岁的孩子如此了得,随便抓起一块石头就可以狩猎了?那小香椿儿却不会炫耀,对人们那种种赞许的目光也视而不见,放下扁担便偎到灶前,十分内行地往灶洞里填柴,烧火,给老太婆打下手。这个把月来的朝夕相伴,香椿婶也已经熟悉了自己这个拣来的儿子,知道那光头小子最乐意烧火。每天烧饭,娘儿俩一个灶上,一个灶下,便也分工合理,配合默契。听到人们的啧啧称赞,香椿婶也愈发的得意,说山里人靠山吃山,这都是一些唾手可得的小野味,你们大家伙顶真喜欢,那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咱们大铁锅炖兔肉,放上一把香椿叶儿,保正那也是一绝,极品的农家菜哩!

    考察队员们一声欢呼,中饭就这么落实了。

    香椿婶从里屋捧出一酝陈年米酒,那醇香浓郁,令人垂涎,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大家愈发的兴奋了。

    大刘和小李自告奋勇地担当起收拾那四只大青兔的任务,这两位赳赳武夫,平日里的本职工作就是操刀弄枪,这会儿给几只野兔剥皮剔骨,开膛破肚,自然也是小菜一碟,算得行家里手了。

    闵星和季正是文化人,太过血腥的事情干不来,摘辣椒,拣青菜,削萝卜,剥蒜瓣,围着那老太婆嘘长问短,东拉西扯,倒也是君子动口也动手,忙忙碌碌,不得消闲。

    只有教授在一边喝茶,专心品茗,冷眼旁观。

    教授还在观察那光头小子,总觉得那小子身上有故事。

    可是,那小香椿却毫不理会教授的目光,也不太在意客人们都在忙活些什么,只是专心致志地做他的灶下火工,不急不忙地折断树枝,慢条斯理地添续柴薪,有板有眼地捅灰挑柴,让风儿流通,让火儿旺盛,盈盈四溢,哔啪有声,好像那火中有什么秘密,令人驰神,让人忘我,意境幽远,其乐无穷。

    后来,吃饭的时候,就光头小子的头发和眉毛,教授关切地向老太婆询问。老太婆煞有介事地告诉客人,那光头小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头发和眉毛一样不少,后来,九岁那年生一场热病,头发和眉毛便脱落光了,再也长不出来了。

    其实,香椿婶也完全晓得,这一切的始做蛹者,只是一瓶大力金刚牌的强力脱毛霜。甚至,香椿婶还亲眼见到过那瓶脱毛霜,知道是自己那犯了事的儿子香椿儿在路边摊上购买的,为的就是要脱光自己那一脸的毛胡子,变出一付新模样来。香椿儿的老爸王大头,外号也就叫王大胡子。香椿儿长相酷似他爸,孩提时代还看不出来,等到了二十岁之后,那满脸的胡须一夜之间猛地长了出来,剃须刀天天上阵也没用,那满脸茂密的胡茬子,一看就是个毛胡脸。等到光头小子有幸见到了那位猎人香椿儿,觉得对方极像自己的老爸黑毛男,只是脸上没有胡子,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白脸,实在这其中另有变故,那只特大号的马桶包里已经藏有一瓶强力脱毛霜了。那猎人香椿儿当然也不会想到,自己只是为了逃避追捕而备下了一瓶脱毛霜,结果却把一个花毛小子变成了光头小子,也是鬼使神差,造化弄人,又让老妈香椿婶重新得到了一个儿子。小香椿是一个老实孩子,当然不会藏着掖着,所以香椿婶也大体上知道了黑毛男和红毛女的故事,毛妹子和两只小黑狼的际遇,还有那逃进大山的猎人香椿儿,如今正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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