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昏睡中只觉自己头痛欲裂，又做起奇奇怪怪的梦来。梦中明成功挥着铁钎一下一下将自己抽打，抽过一阵又转对梁念雪下手，林凡瞧得惊心，跳起身与他博斗，稍一不慎，便遭明成功一钎砸到头壳，疼痛非常，转眼又瞧明成功又要敲下，林凡拿手一挡，明成功便消失了，铁钎没了，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空白，一时只觉前所未有的宁静舒适。

    此时又听有人叫唤，林凡心绪收回，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睁眼后打量四周，只见一把椅子碎了一地，明成功倒在一旁不省人事，梁念雪正眼睁睁瞧着自己，眼中关切。再瞧自己身上，原本将自己捆住的绳子已然尽碎，一时也不知发生何事。梁念雪见他醒来问道：“你没事吧？”林凡坐起，摸过自身，不觉有何不妥，再摸脸上，尽是鲜血，想起先前遭明成功击中，一摸脑袋，竟无伤口，一时不明所以，只得道：“我没事！”转而又问道：“老明怎么了？”梁念雪瞧他一眼，皱眉道：“你不知道？”林凡一愣道：“不知道。我只记得老明要杀你。”梁念雪又瞧他几眼，只觉他不似作伪，答道：“你方才眼中发着光，一拳便将明叔打晕，自己也倒了下去。”

    林凡闻言疑惑道：“眼睛发光？”当下寻思莫非又是那死胖子搞的鬼。片刻回过神来，帮梁念雪解开绳子，转身又将明成功绑起。林凡松过口气，拿手擦汗，却见擦下来满手是血，当下进到浴室将头脸洗了，洗完对着镜子仔细瞧过脑袋，只见并无伤口，又不疼痛。再瞧自己右手，那右手先时骨头碎裂，医生言明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如今竟也痛无痒。当下便将繃带解去，活动一下，畅顺无碍，只觉不可思议，啧啧称奇。

    洗完出来，只瞧明成功已经醒来，拉耸着脑袋，精神不振。梁念雪正细眼将他瞧着，瞧过片刻，只听她叹道：“明叔，你做这些事时，可曾想过小明？”老明一听此言，抬起头来，嘴巴一撇，哽咽道：“念雪儿，明叔求你，求你救救小明。纵是我这做父亲的罪该万死，也不关他的事。他才七岁，他多可爱。他尚未懂事，何以却要遭受这么多苦痛，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他心绪激动，言语也是无伦次，说到后来只觉胸中委屈，哭将出来，涕泗横流。

    林凡听得一头雾水，他从未见过一大男子哭成这般模样，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那梁念雪却是柔弱心肠，见他哭得悲怆，心中悲悯，也跟着流下泪来。明成功哭过半晌，终究停了下来，眼神空洞。梁念雪见他停下便即问道：“明叔你好好说，小明究竟怎么了？”明成功闻言深深吸一口气，叹了出来，眼中数转，终于叹道：“念雪儿，明叔跟你说，这世间真是因果报应，丝毫不爽。我当年贪财，做过一些偷工减料的工程，自恃经验老到，出不了事，不料仍是弄出了人命。所幸当时我职位低下，事情又做得严丝合缝，并未查到我头上来。我心存侥幸，大着胆子，偷鸡摸狗的事仍是不断，赚钱容易，却也挥霍不断。如今报应到来，也是应该。只是我不明白，缘何不是报应在我身上，却报在小明身上？”

    林凡闻言叹道：“那敢问是报应在你身上痛苦，还是报应在你儿子身上更让你痛苦？”明成功闻言恍然大悟，眼眶中泪水直转，又苦苦一笑道：“你说得对，报应在我儿子身上要比报应在我自身苦上百倍千倍。”转而又向梁念雪道：“念雪儿，小明如今得了白血病，我一身钱财早已挥霍干净，无力将他救治。我走到今日田地，均是咎由自取。但请你怜小明孤苦，救一救他罢。”

    梁念雪听到白血病一词，心中微颤，眼眶发红，此时听明成功哀求，便想一口答应。但转而一想又道：“明叔，小明便如我亲弟一般，我自当想办法救他。但你需得答应我，去自首罢。”明成功闻得此言，瞧着梁念雪半晌，终于又叹口气道：“念雪儿，我相信你。便如你所言，我去自首吧。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梁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