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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细细而想,只觉可笑。可悲如我,竟不知前世我是被自个儿的盏灵给坑害了,一个毁了我的名,一个囚了我多年。

    事阁千年,我却仍记得清楚

    那时,我为花娘已是卑贱,齐墨然却自那次与我夜会之后,不鄙我的身份,时时邀我入府相聚,一来二去,他也便成了我的常客。

    众人皆以为我与齐墨然相好,定是有甚么魅惑勾人的妖异之术,使人艳羡,却不知他从未轻薄过我,只是与我同饮同食,时不时地逗我嬉笑或是惹我恼怒。

    我不明其意,只觉是君之喜好,便依其举动或温婉而笑,娇声媚笑,或佯怒嗔怪,或郁郁不欢。可不知为何,无论我有甚么回应,他皆不满,是极为不满。失望之色,郁怒之色,沉阴之色,我见得多了,便也不觉惊怪,心想许是大户人家皆有怪癖吧!

    后来相熟约一年多,齐墨然确实纳了我,只是并不与我行那鸳鸯之事,而如同豢养爱宠一般,闲了便逗弄我;忙了便不理会我;喜了便差人奉上多许珍馐佳酿,珠玉绫罗;怒了便囚我于房内,不予食水。

    我不须忧吃穿,也不必惧迎客,闲了闷了便抚琴作画,餐盛时便谢苍天的恩赐,无食无汤时便当作养性修身,此种时日倒也有趣。

    只是于我而言此种好日子终究不会长久。

    果然,那柳明依因妒成恨,差不少人散了谣言说我尚在秦楚阁时与多许肮鄙之汉同过床,早已惹得满身脏病。

    使那齐知府与齐夫人怒极恨极地使人将安稳住了两月的我打出了齐府,波涌的污言秽语倒是还勉力经受得住,只是那左踝却被生生打断了,痛及钻心。

    我拖着伤瘸的左足,蹭蹭磨磨了一整日方至秦楚阁门口,虽知那秦玉芬是冷情冷心之人,亦将金银视得比人命还重,然觉毕竟我是她一手将养大的,总觉不会弃我不顾罢!

    许是我于某些人性思虑差了,她竟是连见也未见我一面,使了平日里常对我谄言媚语的阁仆将我轰赶走。

    我艰难地挪到阁侧的一条巷子里,微微靠着墙歇息了片刻。便是此时,我于心中所想的,却也并不觉平生惨淡,亦不忿所受之害。许是惯看了事态炎凉,于秦楚阁此些年也见遍了各人形色,他们并未泯了我的命,毁了我的身,与我而言已是仁慈了。要知,此间世道,无权无势无才无依之人便如砧上鱼肉,任人宰割,或许连何时何地悄然消失也不为人所知。

    此时的我,还应是乐观的,毕竟现今我需忍耐的也只有疼痛二字。

    而没歇几时,齐墨然便一身净洁,华衣俊貌的现于我面前,眉眼轻皱,眸间神情复杂,混了多许的歉疚,矛盾,喜,悲,怒,忧。

    我仰望着他,他俯视于我,静静对视了许久之后,他转首对身侧侍从悄声嘱咐了几句,便轻轻将我抱起,送去了医馆。

    之后,我才知那侍从按他的吩咐于筑柳巷最南端为我买了间雅致小院,又调来了两个小厮,两个丫鬟与一位厨娘来伺候我。

    当我见着柳叶簌簌,微风徐徐,竹雅室净的小院时,是攒满了真心地感激于他,在那样一个世道,能得个如此令人心驰神往的安居之所是前世积了多少德善才换来的。

    虽是瘸了,但我瘸得爽快,毕竟是得了期许的生活。我为院子起了一名,叫乐活,每日我便浇浇花,种种菜,奏奏琴,写写字,比在齐府时还要快活百倍,而他也极少现身,约过个七八日才来一趟,便是一月应付他那怪脾气三四回于我来说还是易事的。

    也就过了三月,他便迎了柳明依入门,使她做了府少夫人。

    那天,于巷深处,小院中安雅绣花的我,竟也能听见街上噼啪作响的鞭炮声,也浸入了那番喜庆里。我微微抿起唇,真真诚诚地笑了,我也是实心实意地想要祝福齐墨然,于我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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