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司徒隐身子吃不消,白日在他两个草包哥哥身上花费了不少心力,晚上那个叫南兮的女鬼又来了一场惊魂表演,他的身体开始抗议,等服了药,将地毯和浴袍上的血处理掉,便去了客房歇息。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久前南兮从房梁上坠下来,血染衣裳,以至于做梦都全是鲜红的液体。
梦里铺天盖地的血涌现,染红了黄沙,染红了衣裳,自己的手上也全是血。
可不是他身体里的血
空气里似蹿动着哀鸣悲凉。
司徒隐的情绪向来波动不大,曾有道士为他相面时就说,这孩子,无情无欲,天性凉薄。
后来,他也确实印证了此话,凉薄。
然而指尖上的艳红液体,令他难以承受。不要死不能死绝望漫延,心脏好像和尖锐石子糅合在一起,身体里的某一个部分硬生生碎裂。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没有这般痛苦。
“不要”
额头有柔软的东西落下来。
司徒隐费力地要睁开眼,却只越陷越深,手被人轻轻拉住,柔软温暖,这安抚的动作像是烈火里的清泉,绝望之中的希望,他急切地反手握住,梦里目光所及,鲜血褪去,大漠之景壮阔雄浑,欢声笑语,深藏的痛楚不再,平静如水,耳畔悠悠丝竹声。
屋外鸟鸣啾啾,树木葱茏,阳光照射在绿叶晨露上,折射出五彩的光晕。
司徒隐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他本能地抽出手,见床边还趴着一个人,第一反应是将人扔出去,他的规矩什么时候被人如此遗忘?找死!
可是,那张笑脸印入眼帘时,他微怔,才想起来自己的屋子里多了一个鬼。
“你醒了?”南兮站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
司徒隐复杂地瞧着她,目光划过她胸口,皱眉问:“你怎么会在这?你的伤口没事了?”昨日流了那么多血,今天就好了?而且看样子,她昨夜里还守着自己。
“反正一点事也没有了。”她醒来时还特地看了看胸口的伤,发现没有丝毫受伤痕迹,若非裙子上沾着的血,她都要怀疑是昨夜发生的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了。
司徒隐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忽然,南兮弯下腰要摸他的额头,他立刻偏过头躲开。
南兮收回手,没有任何的不适和尴尬,解释道:“我看你有没有不舒服,昨日夜里我听见了些声响就醒了。结果进来时就见你脸颊泛红,抓住我的手让我别走,我就留在这里了。你没事了吧?”
司徒隐抿唇,听闻她说自己抓住她不让人走,有些不自在:“没事。”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一回事。
“那就行。”
“你的伤,真的没问题?”他还是不放心,再次啰嗦地问了一句。
南兮大大咧咧地摆手:“真没事。”随即疑惑地盯着他看,“你说奇不奇怪,当时流那么多血,身子发烫,我以为自己要灰飞烟灭了,可是挨着你,难受劲儿就好了很多,更神奇的是,你还可以给我治伤,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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