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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太后身边的年长宫女齐云致再次回到仁寿宫复命时,太后周佩瞧着齐云致的神情便已然深觉不妙,等到听了齐云致惶恐所言便更是面显忧色,“看来皇帝这么些年,还是没能忘了。”

    齐云致低垂着头,扶着太后往寝殿里去了,“那太后可要出手阻了闹剧,提醒陛下?”

    太后长长吁了一口气,“哎,皇帝那性子,和先帝是一模一样的,国朝帝王真真都是极深情之人,只要不出乱子,哀家便也不得管那许多。只是一想到皇帝深情,便不自觉想起了孝庄皇后与英庙的旧事来,孝庄皇后,她可当真是有福气啊!只是先帝,你当真厌弃我至此么?”说罢,便是老泪纵横,泣涕涟涟。

    且说邶如自封了掌乐,便秉了皇后要了郑潋与严秋娘于自己房内侍奉,女官虽也忙碌,倒也终是比之浣衣局要轻松许多,闲来无事,怀抱琵琶,品茗听书,也是风雅事。

    只这一日,邶如正弹着长相思,那《长相思》,本是旧日祐樘流落民间时日与邶如弹奏的琴曲,曲子本不是琵琶曲子,如今心内郁结,便自己谱改了琵琶曲子弹着。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曾经年少风光旖旎,他坐在花树下,漫天落花飘零,他笑着为自己弹琴,那时彼此尚不识未来风云变幻,只是心中有着美好的期冀与幻想,欲说还休的感情,最是可贵且值得回忆珍藏。可现下如今,自从自己入宫,便已事移许多,竟年纪清浅竟有了沧海桑田之感。

    “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

    只是,想要万死却不得,却只能两分张。他该翱翔于天际的,不该为了自己而停留,或许,成了女官,便能探听后宫的消息,为他扫些障碍,哪怕是一点点,也是自己的能耐。

    有声音从背后传来,与祐樘极为相似的磁感,“张掌乐可是心有所思啊?”

    不消细想,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邶如转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大步进了邶如房间,也不拘身份,便拣了圆桌旁的木绣墩坐了,“张掌乐果真是琵琶技艺世上无双,可为天籁。”说罢,皇帝向随行身后的戴怀恩与梁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怀恩见此,忙地向邶如身后的秋娘亦传了眼色,众人行礼退却而出。

    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的房间现下竟显得不合时宜的空旷起来,仿若空气胶凝,充斥着尴尬而沉默的气味。邶如一时竟不知做和言语,保持着行礼的标准状态,只一心想要结束如此场景。

    皇帝略沉默许久,方缓缓挥了手,“快起来罢,总是跪着,竟也不嫌累。”

    邶如只觉得脑袋发空,眩晕着扶着圆桌起了身,“多谢陛下。”

    皇帝故作漫不经心,“你方才尚未回答朕的问题,你念‘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可是心有所思,不能忘怀?”

    犹如雷霆惊耳,身为皇帝的后宫女官,若是回了心有所思只怕是会遭飞来之灾,更何况,若说是祐樘连累了他,只怕自己会发疯。

    符合礼仪施礼,“回陛下,臣妾偶读《望江亭》读到诗,不免想起了卓文君的典故来,故吟李太白《白头吟》打发时光。”

    皇帝低声道,“怎么?你竟也懂杂剧?”

    邶如方展了笑意,她素来喜诗书,当初与祐樘能互相倾慕,便也是因了二人于诗书上算是交心知音。如今皇帝问了,也不觉于唇畔勾勒出点点笑意,晕开红晕,“当垆卓女艳如花,不复琴声走天涯。臣妾只是想到谭记儿与卓文君,她们都是有勇气的女子。关汉卿才气,臣妾弩钝,只得多读诗书。”

    皇帝笑意愈发爽朗,“你倒是有才情,宫中的宫人,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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