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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然夜半,皇贵妃万芷辛所居的安喜宫正门口却仍旧高高挂着两只大红纱笼。

    而那殿内,更是灯火璀璨,满殿的繁丽陈设,古玩字画,于花烛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熠熠生辉,那明亮的色泽刺痛了眼睛,刺得满殿宫人都不敢抬起头来,皆是默默低垂着,甚至,殿内的花与此相比,都有生机了许多。

    丽清与锦问皆是不敢说话,偌大的金色殿宇,只余皇贵妃哀怨的叹息声。

    良久,苑展福才轻轻说了句,“娘娘,夜深了,各宫的纱笼皆落了,不如娘娘也安置了吧!”

    宫中旧例,每至夜晚,各宫各殿嫔御皆会于自己宫门口高高悬挂两只大红纱笼,若皇帝于何宫留宿,则由此宫中内监最先摘下纱笼,余下各宫见状便会随后摘下。若皇帝未幸后宫,则各宫整夜不摘,苑展福如此言,便是暗指皇帝已然去了别处。

    还不如整个宫里都是这样大红高挂的才好。

    繁复发饰仿若枯了的树般登时松垮下来,皇贵妃凤眼紧毕,旋即便又睁了开,伸手卸下发髻上的一支墨玉雕芍药祥云如意簪来,毫不经心地掷于地上。

    本就不甚年轻的面旁,现下便是愈发老态显露了来,细细的纹,微有的白发,都在诉说着这个五十许女人垂垂老矣的身体与心。

    绛唇轻起,似云淡风轻,“哦!知道了,是林昭仪,还是潘芬仪啊?”

    仍旧是死寂,可怖。

    没有回答或许是更坏的回答,宫城中,总是有意想不到。

    “是宸妃?沈婕妤?”

    苑展福略有停顿,终究缓缓小心回了,“是才人阴氏媚兰。”

    万皇贵妃“哦”了一声,便扶着锦问的手坐于妆台前,散落长发,拿着鹅形沉香黄花梨梳子梳着头。

    “怎的是她?她不是自册封便未见过陛下么?”

    未等说完,那梳子便已至地。

    锦问忙地捡了,换了白玉素色梳子来给万氏梳头,“娘娘,那阴才人好似前几日来给娘娘请过安,可那日咱们陪了皇上于宫后苑听曲儿,听说阴才人足足在廊下站了两个时辰多呢!想必定是来向娘娘示好呢!”

    万皇贵妃语气变得奇怪,哀怨中又有几丝愤怒在内,“是谁侍寝又有何别?左不过我这安喜宫的炕头都是冷的,冷的像冰,到底,是我这年华老去,青春不再,不敌那些二八佳人。”

    “可陛下,当初明明说过不嫌弃我的容貌颜色啊!陛下,你怎能如此?贞儿想见陛下啊!”

    丽清一听,心内一惊,身子便不自觉乱颤,皇贵妃平日里总是以“本宫”自称,最是不用“我”的来拉低自己的身份,也不用年轻时孙太后赐的“贞儿”之名,可眼下也不顾身份,便知她是极其伤怀了。又兼她最是忌讳别人肆意谈论她比皇帝年长,她自己也是不肯轻易承认了容颜老去之事,此番定是极自伤,心内便打紧了精神。

    就算冬日里温室的金桂再美,却终究不如水仙一身香气惹人怜爱。

    “这新人一波一波进来,张氏那个贱婢也让陛下看见了,她这一来,本宫这安喜宫的炕头,可是要成冰窖了!”

    丽清壮了胆子,笑吟吟道,“凭她是谁,只要娘娘不想见到,咱们便了结了便是。”

    “不可!”万氏严辞斥着。

    “她本就是淑女出身不好动手,如今陛下所见,若明日陛下再想见她,岂不是自找苦吃?”

    丽清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内殿里复又多了一种沉默尴尬的气氛。

    许久才有锦问的声音,“奴婢以为,既然张氏容貌如此,且她入宫时的父母身世记载也与从前那位并无关系,不如假道伐虢”

    邶如消沉了数日,心中有着一万种去见所想之人的理由,却皆被心中的不知名的情绪皆数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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