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拎着个水彩箱子——也不违和,但总觉得下一秒水彩就会将那白衬衫染的再无一丝一寸干净地方。
与电话那头的这位“小爷”相比,当真是特别稳重了。
能让屈非臣这种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耳濡目染学过不少儒家伦理的人夸一句“稳重”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这是屈非厌的第一反应。
紧接着他就跳了起来。
屈非臣居然夸的还是晏若愚!
“哗啦——”
诶。屈非臣无奈地问,“什么水洒了,不是开水?”
“没事我一会儿收拾。非臣你好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屈非臣跟他详细描述了那枚戒指。五弦琴款开口银戒,某宝某东都没卖的。只能定制。
令他确定晏若愚身份的是戒指的细节处理。他目力不错,加之一个下午注意力都放在那戒指上,基本可以确定五弦琴戒上有高山流水雏凤的元素——极为精细。
屈非厌当然知道那戒指是什么。
那是他父亲亲手设计的,他手里也有一个。唯一不同的是他手里那个是玉戒,而晏若愚带着的那个是银戒。
同父异母的妹妹真的找上门来了。
但他最郁闷的还是屈非臣夸她稳重。
他屈非厌,哪儿都可以重就是谈不上稳重。
诶,咋这么心塞。
说来也是巧,屈家一向秉承 “家学从孔”的理念,却唯独不曾要求母亲尊儒重理。大约是外祖父觉得儒家思想对女子太过苛刻,“去其糟泊”之后恐怕也剩不下些什么,便索性随她去了。因而屈家的后辈大多很知礼c很儒雅,母亲则在温柔以外多了分活泼开朗,连带着教育出来的孩子也是调皮跳腾的不行。
原本也不觉得什么,屈非厌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又不是顽劣不堪。可这小丫头一来差距不就出来了?安安静静地在酒馆里坐了一天,看了书写了字喝了酒画了画,什么都不问就走了。
就这坐功,不一般啊。
不对,坐了一天也不是啥本事,现在的高中生谁不是从早上七点坐到晚上十一点,回到家还要继续坐。
重点是,她坐了整整一天,几乎没戳手机。
妈耶,放眼整个中国,低头族盛行如斯,这绝对是本事啊啊啊。
所以他才特别纠结于屈非臣说晏若愚稳重,明明是自己的外祖父家,却和别人家的外孙更合拍。
就算他心里很喜欢这个未曾谋面的妹妹,也止不住心里空落落的。
郁闷了一会儿,发现屈非臣在听筒那头很安静,忙甩了甩头问道,“非臣非臣,我问你,你说她要了二两二锅头,一口没动?”
“没。”
“那她走了也没说要带走?”
“没。”
“哎,桌子就那么点儿,她还铺了那么大张纸画画,都没有把酒碰倒?”
“所以我说她稳重。她画的还是水彩,颜料也没沾上哪里。”
“等等,”屈非厌的声音抖了一下。
“非厌?”
“非非臣,我爸出事了。二两二锅头,这是个信号,她要告诉我我爸出事了,对,她是,不对,她,我爸让她来的,我爸,也不是,我爸”
“你冷静一下。你想说什么,先缓缓。我立马去你家,到了说。你先喝点水。”
“非臣,你快来,你来找我,你”
“好。”
屈非臣是自己拿钥匙开的门。水洒了一地,又满地的玻璃渣,他还真怕屈非厌方寸大乱再摔了扎着手——屈非厌天生血小板少,止血是个麻烦事儿,万一化脓感染,小伤口也会酿成大祸。
“你想到什么了。”
“她酒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