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云间月的院子,眼睛有突然的一瞬间的疼痛。
后来玖玦想,这一瞬的疼痛,不是没有原因的。
玖玦迈过院门,径直向里去,却在走了一段后顿了脚。仙婢们打院子内迎出来向她一拜,从院门向内排成一列站好,她扬了扬眉毛不说话,目光顺着这一排的结尾处看去,是一道紧闭的门。有柔和的灯光透过窗显现出来,打在院内的地上,玖玦站在雨中莫名地就笑了出来。
那笑容看上去就仿佛真的很开怀,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收住。
于是里间的人终于出声,是一个沉稳的女声,沉稳的女声带着几分疑惑问她:“你笑什么呢?”
玖玦笑着理了理身上的百褶裙,道:“夫人想找我,明说就是了,何必弄的如此麻烦。”
里间人道:“三殿下旧伤未愈,尊者明令禁止各种邀帖,此番实属无奈之举。”
玖玦向四周看了一圈,明明是瓢泼的大雨,雨滴落在地上崩出一个个的小水花,玖玦却道:“夫人与庄主当真恩爱,连这茶杯都是六界中数一数二的。”
这本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场景,可那一排的仙婢们竟未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相反的,门内还传出“哈”地一声。
下一秒玖玦便出现在了屋内。
这本就是个小小的换位阵,方才玖玦看见侍女向外一字排开时,人就已经站在房前了,只是这位将屋子的影像小方位的挪了一下,造成了她还处在院子里的假象。
夜雨迅急,落在窗上敲击得啪啪作响。
屋内有绣了云纹的锦床,覆了蜀锦的软榻,古藤须编织的座椅,华昭玉制成的茶具,沉香木做成的案桌,案桌之后,是琉璃枝雕刻的书架和一幅上了年头的古画。
屋内并无侍女,如夫人斜倚在软榻上,榻旁是一尊香炉,炉边有一支紫色的竹箫。淡淡的熏香在空气中弥漫,如夫人的脸笼罩在熏香之中,辨得不甚分明。
玖玦站在那没有动,甚至连呼吸都是浅浅的。
如夫人似乎注意到了玖玦的不为所动,笑着对她道:“殿下怎么不坐?”
玖玦的神色如初,呼吸却愈发近似于无:“不敢。”
如夫人又笑:“哦?不敢?”
“夫人数日前以琉璃枝为约,后又以拜帖相邀,席间出示'离人醉'告知,夜半派座下侍女放出不灭灯为饵,继而牵蓝色鸢尾汁液为追踪之线,我本以为”
如夫人含笑将她的话接了下去:“本以为是一件需要商讨的事,却不成想一进来就闻到了婆罗香,于是心生不解,既是要取性命,何苦废这麻烦事,可对?”
玖玦点点头。
如夫人又是“哈”地一声笑:“难道三殿下就没想过我是要一步步骗取信任,然后除之而后快吗?三殿下可要知道,想要潜入妖界或者九幽殿接近殿下您并不被发现成功得手的几率,几近为零啊。”
“也许是如此可是我找不到夫人想要我死的原因。”
“三殿下莫要小看自己。三殿下若是死了,妖王会怒,尊者会怒,九幽殿主会怒,连带着妖界与九幽殿的一干人,必会有大动,届时六界不平,战乱将至,正是我归云山庄一展风采,赢得无上荣耀的大好时机。”
“若战乱将至,必会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虽有无上荣耀,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殿下这便信了,可这世间之事,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原因。兴许就只是单纯的看不惯呢。”
“夫人也说,这是'兴许'。”
“哦,那我方才说错了,不是兴许,是一定。”
玖玦唇角勾出一道弧线:“那便没有什么办法了。只是在我死之前,能不能问个问题?”
“你说。”如夫人换了只手支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