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掉落在外面草丛中,仍是燃烧着的一盏。
风带雨水顺着开着的窗子呼呼地灌进来,玖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叹了口气道:“可见有时看明白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话罢就窗翻出,在周身架出一个结界,黑色披风融入夜色瞬间消失不见。
缓歌慢慢关上了窗,隔绝了外间嘈杂,室内仍是一片寂静。
玖玦在雨中急行。
雨夜暗沉,白日里葱茏的树木却在此刻露出些许的萧条,枝丫延展直指天天空,一眼瞧去倒像是伸开的鬼爪。
玖玦定睛看了看,勾出抹笑意,避开那些参天的树木,身形一晃,再一晃,自房檐上跃下,沿那幽蓝的一丝细线一路追踪而去。
靠近那些树木便算是踏入某些阵法,亏得她早先知道,不然一个不注意便就要栽在这里了。
谁能想到连这路旁的树都大有文章呢。
不过能够看出这树木的秘密的人,应该也是很厉害的角色。想到这里她想起来一件事,自掌心凝出一封信笺。
周身的结界遮挡了雨水,隐藏了身形,她边追边抽出那封信,洒了金的纸上是一手流畅的行书,都是已经看过一遍的东西了。
她想起来那时候,随着这封信而来的还有一支结了果的琉璃枝。琉璃枝这种具有代表性的花木,同妖界的梨花c蓬莱的木槿花c九幽的风信子一样,拿着一枝琉璃枝便知是为归云山庄。
一花一信在几天前深夜投入玖玦的熠月殿,那上面写的什么来着?
只一句。
“阅尽天涯离别苦。”
玖玦曲着指头在信纸上敲了又敲,又看了看前方被幽蓝的丝线指点出来的路,终是提气向前掠去。她不想惹事,偏偏事情找上她。
缓歌当时接了这信笺给她,不解问她:“殿下的伤尚未好全,这又是来的哪门子的事情?”
她答:“谁知道呢。”
然后几天之后,当云韶与她在熠月殿中下棋时,缓歌又带回了归云山庄举宴的消息。她将棋子转了几转,对着缓歌略微担忧的目光,笑着应了下来。
去,为什么不去?
别人都敢光明正大地相邀,她为什么不敢相见?
一路七拐八拐自她暂做休息的寝殿拐入一个熟悉的路线,玖玦停了步子。
她记得白日里,这周边有精美雅致的镂空回廊,朱红的廊柱,飞翘的屋檐,檐下重重院落镶嵌着假山喷泉,点缀着终年青翠的松柏与奇形怪状的石头。
她记得正午时的日光照下来时,远方便会出现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的宫殿,这一路路势回环曲折,那宫殿在飘渺的阳光下便显出沧桑之感。
她记得这里。
那几个字在唇齿之间轻飘飘的逸出,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她说:“呵。云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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