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缙市西区锦绣附区。
锦绣附区的选址算不上多好,甚至选得很丧。十几年前,这里还不是锦绣附区,而是一所公寓,在旌胜小学周围,因此被称为学区房。
这所公寓出了一起命案,公寓也受到了影响,最后低价甩卖了楼盘,建公寓的公司也倒闭了。那公寓几乎耗尽了那家公司的所有流动资金。
但耐不得政府的政策,没过几年缙市西区成了重点开发。买了楼盘的那位企业家靠着这楼盘发迹,打拼了两三年成为报刊上的成功人士。
而这楼盘又成为了学区房。锦绣中学的学区房。张校长住在这里,在a栋二单元1201室。
而余安冉住在b栋一单元1102室,和余泯然。
“老张!来吃饭喽!”说话的是张校长的发妻刘女士,她长张校长八岁,快到退休的年龄。她是一位女教师,十二年前是旌胜小学的老师。
她从厨房端来热腾腾的饭菜。她的手艺并不多好,但胜在人家丈夫好这口。
说起来,他们两人的结合是旧时代典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两人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度过大半人生,生儿育女。
张校长坐下来动了筷子。他一边吃,一边同刘女士抱怨今天的事。
“今天真晦气,学校里死人了。就那个老李推荐来的校医。唉,这事儿真不是个时候,等再过几年我退休了倒也没事,现在倒好。”
刘女士闻言皱了眉头:“呸呸呸,正吃饭呢,说这事干什么?看你那话说的,那也是人命侬!”
张校长笑得讪然,缩了缩脖子,连声应是。
刘女士看他这样反而过意不去了,放和了语气:“下次可别这么说了。”
张校长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末了,刘女士实在好奇心起,收拾碗筷的时候就问道怎么回事,对学校的影响大不大。
张校长发愁:“嗨,正上着课呢,那高一九班的一老师打电话过来说有人跳楼了,就那个废弃教学楼。我当时就傻了。”
“然后呢?”刘女士问。伴随着刷洗的水声。
“还能怎么样?只能先把学生送走,凶手人还学校呢,学生出事了简直完蛋。完了我就召集所有人去现场,没想到还真逮到个人。”
“怎么可能?这人又不傻。”刘女士闻言不信,探出个脑袋白了张校长一眼。
张校长不乐意了,说:“你别不信。那人可能真傻,我就在旁边看着,他自己主动要求去派出所说事,还说什么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稀罕!我还是第一次见想去派出所的人。”
“这人谁啊?”刘女士觉得有点意思。
“听高一九班的老师说,是哪个学生的哥哥,叫余泯然。”
水声哗哗,厨房传来了碗碎的声音。
很清脆,在水声的掩映下听得隐约,不真切。
余泯然回到锦绣附区的时候,大概是将近十一二点的时候。不少住户的灯光仍然亮着,是箐箐学子日夜不休的努力。
夏季的晚风不凉,有点热,还可能潮。余泯然下车的时候并没有迎面凉风轻抚的待遇。
他是坐着警车回来的,送他的人是那个代余安冉问好的男人。余泯然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当然,没有不绝于耳的警笛半夜扰民。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为什么要关注许然?”于众森还是不理解。
“因为许然是死者的外甥女,她幼时父母双亡,一直寄居在舅舅许国覃家里。许国覃可以在外面装一辈子好人装君子,但他在家里装不了多久。他是个人。”余泯然说。
于众森闷声说:“你知道得不少。”
余泯然看他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