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分明只见得围墙和来回逡巡的甲士啊!
“桃花盛开游人醉,不复相望但闻香,唐姬啊唐姬,西园已不再是我的,皇宫也不是我的,这江山也不是我的,天下间我所有的,怕是只有你一人了!”
“王上勿要忧虑,局势也未必没有转机啊。”
唐姬轻轻靠在刘辩身上,少年帝王却只是微微摇头,就这区区两丈的宫墙都越不过,更不用提百里境域的司隶属了。
也不知皇弟是什么处境,想必董卓见他年幼,应该不会管的太严吧,早些年前父皇在时,他们还曾在西园败花折枝呢,现在的他可会想起自己
刘辩深深地吸了口气,屏住欲要留下的眼泪,却听得蹬蹬地脚步传来。
转头一看阁上已上来六七个人,中间甲士簇拥的那个他却认得,正是董卓的女婿李儒李文优,对方眼神里却不似以往那般锐利,反倒有些踌躇与迷惘。
“汝等来此何为!”
刘辩挺起胸膛,鼓着勇气上前问道。
“春日正暖,特来献酒!”
李儒深深吐了口气,咽了咽喉咙,继而面色一厉,端着酒斛大步上前。
刘辩面色惊恐,吓得往后退了半步,指着李儒骂道:“尔等竟如此大胆!”
李儒沉默不答,唐姬已抢上前来,欲要夺去毒酒,却被甲士隔开,只留着刘辩退至栏杆。
“请弘农王饮酒!”
几名甲士立时大喝,刘辩面色煞白,看着捧着拖盘,跪在眼前的李儒,身形颤抖地走了过来,对视着清澈透明的酒水,忽而惨笑着道。
“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蕃。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一旁的唐姬早已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只见刘辩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言语哽咽着道。
“卿王者妃,势不复为吏民妻。今日天丧我刘辩,从此与卿长辞!”
刘辩说到后来,几乎满怀悲怆,越发铿锵有力,果决转身夺过毒酒,大笑着流着眼泪,遂一饮而尽。
“臣李儒,恭送吾王归天!”
李儒跪在地上,缓缓地放下拖盘,对着毒发身亡倒地的尸首伏拜三次,径直转身下了阁楼。
翌日清晨,弘农王被鸩杀的消息传遍京都,百官如丧考妣,皇甫嵩朱俊等元老大臣石捶手顿足,哀哭不止,杨彪等人还未来得及串访,便被董卓派遣军士请到朝堂议事。
等到召集百官,董卓朝着上方的娃娃刘协微微拱手,便踏步出列,环视诸人,腰间的佩剑击玉,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只听得他朗声道。
“关东叛逆举兵向洛,京都已成阽危之域,近闻童谣语曰:东同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俗语又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臣董卓,奏请圣上西迁长安,以保万乘江山!”
“万万不可!”
董卓话音未落,群臣骇然失色,司徒杨彪面色一凝,匆忙出列阻止道。
“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相国鉴察!”
太尉黄琬也出言附议,力挺杨彪。
“司徒所言有理,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洛阳乃百年之国都,汉祚之所在,岂可轻易废弃!”
董卓怒目来瞪,暗道今日这帮人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出言反对,不就是杀了个废天子么,难道都活腻了想去殉葬不成!
但此时在朝堂之上,他还是收了些火气,只是有些不愠地道。
“今京畿百姓俱在洛阳,即可充实关中之地;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