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纹肩章,全都那么隆重又华丽。
在这样华丽的映衬之下,靳佩弦的那一张脸儿啊,绷得黢青,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云扶有些想笑,却还是忍下来,反倒认真去多看了他的脸两眼。
尽管那少将礼服高高的帽子太大,将他的脸泰半都遮在了影里,可是她还是能看见他紧抿的薄唇,以及绷紧的下颌线条。
别说,还有点儿少年将军、严肃英武的模样。
也难怪云扶看着新鲜,终究从小到大认识这么多年来,云扶还没什么机会看见他这样一脸正经的时候儿。
他啊,太习惯当“少帅”,也就是那个“大帅的儿子”,整个江北的二世祖了。
云扶又在复兴东里转了一圈儿,这才回了大帅府。
回到旧雨楼的时候儿,天已经擦黑了,西边的天际还留着一片晚霞的印迹,叫这天幕上不是黑色,而是一种神秘的紫灰色。
云扶立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子。
小翠儿悄悄凑上来,嘿嘿地笑,“你猜我回来听见什么了”
云扶送张小山回温庐,就也放了小翠儿先回大帅府来了。
云扶眯眼看她,“什么呀”
小翠儿捂住嘴笑,“潘大小姐这阵子可成了梅州城的抢手货了听说上门去提亲的,都要踩断门槛了。”
云扶挑眉,“哦怎么说”
小翠儿竭力忍着,“都是些老鳏夫啊,平均都四十多岁的老头子去的”
云扶也没想到,这便也是笑开。
“我妈都说,潘大小姐以前是高高在上,就算有人想提亲的,也不敢高攀啊。可是她现在烂了,好人家儿是必定不会要了,也只有鳏夫肯娶回家当填房了”小翠儿一脸的坏笑。
云扶拈着怀表的链子,“这么说,咱们走的这半个月,她的消息终于在梅州都传开了”
“可不嘛”小翠儿使劲地点头,“现在街谈巷议的,潘大小姐可出了大名去我妈说,亏她还有脸继续在梅州城里呆下去,要换了旁人啊,早卷铺盖卷儿逃走了”
“二太太和郑雪怀呢”云扶问。
小翠儿又笑眯眯道,“我到门房那边去转了一圈儿,还有小红她们不用问自己就跟我嘀咕了,都说这半个月来,潘大小姐还想来看二太太,结果二太太干脆就不准她登门”
“至于郑督办嘛”小翠儿小心地瞄了云扶一眼。
“你说。”云扶坐下来,手里随便掂着怀表玩儿。
“他们都说,郑督办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这半个月来,脾气可大了。”
云扶心里也是叹息一声,静静垂眸。
“脾气大点儿好。我宁肯对着一头发怒的狮子,也不想对着一只笑面虎。”
小翠儿又盯着云扶看。
云扶叹口气,“还有什么,一起说不行么”
小翠儿说,“我妈他们在外头都听见人传说,少帅为所伤,励精图治,终于肯煞下心来干正事儿了都说少帅那体育学校办得太像样了”
云扶有点哑然失笑。
报纸上夸赞靳佩弦体育学校办得井井有条,她看见了;可是她没想到原来民间又传出这么个“为所伤才励精图治”的话。
云扶轻轻“呸”了一声,“要真如此,他真的肯收心好好儿忙他的军政要务,我反倒要谢天谢地去了。”
“而郑督办那边,风评却开始走下坡路了”小翠儿眨眨眼,“都说郑督办下了狠心要在获鹿全境剿匪,调动军队,动作颇大,可是从过年后就一直在剿,却也没听说剿出个什么大匪首来。”
“最花花儿的是,听说从窑子里抓了几个窑姐儿出来,给扣上了女匪首的帽子,都给枪毙了不管那窑姐儿当没当过土匪,可是终究都是女人。郑督办抓不着男人,却拿女人开刀,倒叫不少人不齿了去”
云扶淡淡垂下眼帘。
这就是所谓的“东风压倒西风”吧靳佩弦和郑雪怀就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