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吻

    1

    阳刚一大早就来到艺术学院。

    在艺术楼琴房的窗口，他看到依凡正专心练钢琴。她弹得那样投入，双手在键盘上跳跃飞扬，令人眼花缭乱。他想喊她，又怕打扰，一直站着看，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轻轻说道：“弹得真好啊。”

    依凡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抬头看是阳刚：“是你？好久不见了。”

    阳刚：“我，我有点忙。”在外面呆呆地站着，望着她扑闪扑闪的美丽大眼睛。

    依凡见他一种生疏畏缩的样子站在门外，有点惊讶：“快进来呀。”发出热情邀请。

    阳刚才进了琴房。

    依凡停止了弹琴，正要起身。

    阳刚阻止她：“你继续弹，我最爱听。”

    依凡详细地解释道：“这是《蓝色多瑙河》，描述的是多瑙河两岸的美丽风光和经历了严冬之后，春天里的潺潺流水。”

    阳刚：“难怪这么悦耳动听。”

    依凡：“喜欢听，怎么不来听，你不是答应经常来吗？”

    阳刚：“我，我确实没时间来。”

    依凡见他总是用没时间敷衍，这段时间没来早就生了气，心头上了火气：“你忙什么？三心二意能学好音乐吗？”

    阳刚无言以答。

    依凡见他哑口无言，火气更大地说：“我把你推荐给姜教授这样的知名学者，你不能给他的脸上抹黑。当初是他看我的分上才肯收下你。”

    阳刚：“这我知道。可……”他不知怎么跟她解释。

    依凡见他吞吞吐吐地只说半截话，令她更生气了，眼睛直盯着他，便毫不客气地刻薄道：“你不改掉放牛娃自由散漫的野性，要想由下里巴人变成阳春白雪的人，做梦吧！”

    阳刚被她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头也低下了，羞得不敢正视她。

    依凡见他怪可怜的样子，心变软了，也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完全是为了你好。我太……”

    阳刚见她平静下来，鼓起勇气，直望着她：“你说得对，我承认山里人的缺点，不但有野性，还有贫穷。”

    依凡：“你误会了，我不是嫌你贫穷。”不好意思地望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收回。

    阳刚：“我是贫穷，所以要用业余时间挣学费。”

    依凡突然明白了什么，眸子里放出光芒：“噢，原来你在挣学费？”

    阳刚点点头，目光对视她：“是啊，我被省话剧院聘为业余演员，每月有了工资。所以……”

    依凡突然变得温和起来，说道：“对不起，我错怪了你。”

    阳刚：“还有，我有舞台恐惧症，曾经上台唱歌砸过场子，被人骂过，我想通过演话剧锻炼舞台胆量，培养舞台风度。”

    依凡眼睛一亮：“好啊，一举两得。可是，对学习音乐会不会有影响？”

    阳刚：“我会把时间安排好。”

    依凡放心地笑了，问道：“你演什么角色，什么剧种？”

    阳刚也笑了：“男主角。恋情剧。”

    依凡：“谁演女主角呢？”

    阳刚：“我表哥的女友。”

    依凡：“什么？你表哥的女友？你敢与她演恋情关系？”把手捂在嘴上，忍不住笑了。

    阳刚却苦笑起来：“我是很难为情的，但又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依凡马上支持他：“那就大胆地演呗，有什么难为情的？”

    阳刚愁着眉头说：“怎么能大胆啦，还要接……什么……吻。”尽量把声音压低让她听不见。

    机灵的依凡又格格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不敢演，你连说都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