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吴爷特别高兴,没有了刚到时候一脸阴郁,也没过问福儿,只找个老相好的结结实实睡了一宿。
这几天里一开始我是高兴的,因为我发现我有一项过人的本领,就是能突发奇想,比如那天吴爷一说让我见见世面,我脑海中立即想到要去!因为去了,可以多认识些人,也就能看看有没有能下手偷取5000大洋的机会,当然机会肯定不是当天有,看看人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过了当晚,我又狐疑起来,因为我发现吴爷玩儿我跟玩儿小孩一样,他几句玩笑话我就能给他跳油锅!虽然现在是笑话,可是到了真格的,真用人的时候,保不齐他出什么狠着,而且绝对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并且让我亲口说出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我如若开口求饶,他更是一肚子话等着我,唾沫星子都能把我压死,而且以后我再也别想在锅伙里抬起头来!
老奸巨滑!这片地方当个人头儿,不是三头六臂干不了。
想到此处,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想要找福儿,把事情跟她说一说,如果真出了意外,肯定是我跳油锅死了,并非我不给她办事。可是又怵头,因为那天说的话太满了,(三个月让她出了留凤楼)当然也不能告诉是靠偷钱来赎她,所以这次又有跳油锅的事,赎她的希望或许不能实现,不像男子汉办事,所以没有去找她。
果然,有些事是躲不开的。
四天后,阴历七月初五,我接到二小儿胆战心惊的传话:吴爷下令,七月七,也就是两天后上午,三爷跟吴爷两伙人陈家沟子与码头开场子!要分出雌雄,是公的大路朝天,是母的各走一边。特意告知让我准时去!
我坐不住了,中午刚过,约福儿老地方见。
一场小雨刚过,花园里恬静怡人,土地潮湿,树叶翠绿,散发着清香,听得见几声鸟叫,也看得见叶片上的残留的雨珠。
福儿手里拿着两片竹子坐席出现在面前,自然清秀,还淡淡抹了口红,与雨后的鲜花一般争艳,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我却觉得苦水连连。
福儿把竹席铺在一个石桌旁的对面两个石凳上,我心一横,大咧咧坐下,也敢正八经儿地看她,丝毫也不怕自己丑陋。
福儿好像却避开了我的眼光。
我不管这套,开口了:“福儿,我跟你说过,三个月要把你赎出去,可是后天我要跟吴爷办点事,也许就回不来了,这里告诉你一下,如果我回不来,不是我不给你办事,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福儿仿佛没听明白,可是很快,她也不知道怎么发现的我的奥秘,眉头皱起,声音还是轻柔的,问:“有什么大事吗?”
“不是大事,告诉你一声就好了。”我假装平静,而且我心里虽然害怕,可是也没有感觉到我两天后就会死,所以心情还算不坏。
“还好吧,你要多保重。我能不能出了这个地方,是命。”福儿喃喃说道。
我叹息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你可以跟朋友,或者,或者客人都说说找李什么福?也许能找到的。”
福儿看着我真诚的大眼儿,赧然说道:“我知道,谢谢你,可是他已经死了。”
我愣怔住了,呆了片刻又说:“他难道没有别的亲人了?”
福儿一愣,脸色红了:“有啊,他儿子叫李君然,可是听说已经疯了,找不到了。”
好惨啊!我心里说,嘴上没说,因为人家本来很惨,我再雪上加霜就更不是人了。
忽然随着脑筋一动,这个李君然不就是开大逛那位吗?我还伺候过他整整一百天!而且他还是南方人!别看津门这么大,我敢断言,这个李君然就是福儿要找的!
我这个人考虑问题周密,跟喜欢看人钱包在身上哪里藏着一个道理,且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