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人又羞又恼,抬腿奋力往温东言的脚背上踩去。只恨自己技不如人,这两三招竟都放了个空。
“你想怎样?”她压着嗓子问他。
“寻欢作乐。”他说。
此时,恰好虞桑若来到眼前,温东言伸手欲取下那支发簪。江离人卯足了劲,毫不犹豫地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自然,肩是过了,但摔不成。
划了一个漂亮的空翻,稳稳落地之后,江离人依旧是被温东言握在手中。
衣袂摩挲,分寸不让。拳脚相加,纠缠不清。
眼尾扫了一眼那支香,温东言知道游戏就要结束了。
不经意间瞥见温东言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的笑意,江离人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始料未及,温东言推动着她的手往前,她下意识地取下了虞桑若头上的发簪。
“噹”一声响亮的铜锣声,游戏结束了。
江离人愕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簪子,一时间摸不出温东言此举是何意。
“试问,这样,算谁赢?”他伏在她耳边,语气轻佻又诡异。
江离人怒瞪温东言一眼,与他拉开了距离。若不是他抓着她的手不放,她定是不要这簪子了。
还未等歌舞坊的人宣布谁夺魁,温东言就自行开口了。
“这支簪子取下的时候,是落入了这位公子之手,可他的手又一直在我的手中。严格算来,我们是打了个平手。”
看戏的众人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江离人秀眉轻蹙,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打了个平手,在下也不想占这位公子便宜。如此——”温东言转身面向虞桑若,“今夜就三人同游画舫,如何?”
江离人:“”
无论上,这样也无可厚非。虞桑若本就是艺伎,与那些一刻的灯船女终归离了那么一段。画舫夜游,时常是几人清酒一杯,赋诗听曲。
“不了。”江离人皮笑肉不笑,“忽然想起眼下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公子良辰美景了。”
说着,江离人试图再次抽离温东言的掌心,岂知又是一番徒劳。
“名动天下的虞姑娘都未曾有附议,公子既然亲手摘下了这簪子,眼下又这般推辞,怕是多有不妥。再说了,我说过,我可不想占你半点便宜。”
一席话将江离人逼到了老虎背上,上下两难。
她算是看出来了,温东言今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好,三人游。”江离人温吞地说道。
温东言满意地挑眉勾唇。
芦溪江,一艘粉饰夺目,敞丽豪华的画舫,灯火璀璨。船舱里传出靡靡琴音,时不时还伴有歌姬遏云绕梁的歌声。
温东言踞坐在江离人的对面,他双腿一盘一屈膝,左手搭在立起的膝盖上,手里捏着酒杯,放荡不羁。
看着她静默地颔首跽坐,眉心拧起淡淡的褶痕,从她不安分的眼睫中,温东言可以窥觑到她此时内心的煎熬。
他只觉得有趣极了。
江离人坐如针毡,此处两厢无言有一盏茶的工夫了,他越是安静她便越是不安。终究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哪怕他是刁难她c奚落她,也比这样叫她好受一些。
“你是木雕?”温东言终于开了口。
江离人喏喏道:“不是。”
她此时倒是希望自己变成木雕。
温东言扫了一眼一旁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虞桑若,对江离人说道:“怎么?你这个样子,是不满意我们的虞姑娘还是不满意我?”
江离人:“公子误会了,并非如此。只是只是我在陌生人面前,向来较为拘谨。”
“哦?方才在台上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