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清嘿笑一声,“早有预谋再未雨绸缪,你这丫你这公子不简单啊!”
凤天涯给二位“公子”斟了酒,眉梢上挑。
“你莫要以为我们公子离有多厉害,在昭南王面前,还不是乖得像只被拎起耳朵的小兔子?”
江离人倒不与她这个师兄计较,左右他也没说错什么不是?眼尾觑了一眼东方月清,当真是掖着嘴角笑她呢。
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被过路一人撞了一下肩。江离人回头看去,是一名紫袍男子。
“失礼冲撞了这位公子,莫怪。”紫袍男子回头看向江离人。
四目相对,看似寻常又不同寻常。
“不打紧。”她回道。
好生面熟的男人,似乎是在哪儿见过江离人不断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张面孔的记忆。
紫袍男子目中藏笑,说:“我看这位公子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江离人偏过脑袋,轻描淡写地回答他:“并非,在下不曾见过公子。”
她想起来了,这男子是上回在醉香居给她算过一挂的算命先生。那会儿她是日常打扮,如今万不能教他认出她来。
满楼春呵呵一笑,脚后跟往回挪动寸许。
“那约莫是因我与公子有些面缘,故而看着不显目生。”
面缘?她还头圆呢。
江离人皮笑肉不笑,目不对视,已然是不想再与其再有交流。
“这位公子,在下会看相。”
又来了。
江离人犹记得上一回在醉香居,被他这个乌鸦嘴所支配的恐惧。她晃了晃手中合着的折扇,打发人一般地说:
“原来是位先生,不劳烦了,在下不算卦。”
满楼春低笑两声,说“公子当心,今夜有雨。”
一句话将江离人惊得背脊发寒,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满楼春倒也没有再叨扰江离人,走到她身后的隔桌坐了下来。
东方月清往江离人身后瞟去一眼,压着嗓音说道:“那人莫不是看上你了?满嘴胡言乱语。”
江离人不以为然,“你的意思是他看出来我的真实身份了?”
东方月清顿了顿,摇摇头,“非也,我的意思是他看上公子离你了。”
此言一出,围桌三人面面相觑。
“依我看,此人多半断袖,要么就是有病。”东方月清又补充了一句。
江离人啼笑皆非,“那人要是知道你这般臆度他,怕是要将你从这眺台上丢下去。”
话刚落音,满堂忽如惊雷乍起,此起彼伏的鼓掌声不绝于耳。
今夜的主角登场了。
一袭雪青色的广袖流仙裙跃然入眼,顷刻间,如雷般的声响又同时消了下去。紧接着,婉约动听的乐声,随着编钟前乐师手中木槌敲打的节奏,悠悠引至耳畔。
广袖迤迤,翩跹袅娜。仿佛轻云之闭月,又如流风之回雪。美人举目,轻纱半遮面。虽是看不得全脸,单是一双杏眼美目流盼,也是教人遐想联翩。
“好美”凤天涯看得两眼发直。
江南三大名伎之一,虞桑若,原名虞金燕,以歌舞才华惊艳世人。自许字“桑若”——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取这般字,可见此女子当是渴盼一人共白首,两情长久时。
在江离人的记忆中,虞桑若的身畔,从不缺献殷勤的男人。上至王侯贵胄,下达江湖侠士,所在多有。
不知不觉间,已是一曲终。
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虞桑若每月登台次数为三,每一回都有一个挑台环节,所谓的挑台并非寻常的斗勇比武的活动,这个比赛的名字就叫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