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饶是谁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寻常人能平白无故惹上这等杀身之祸。
“我从未去过南疆,更不曾与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有过瓜葛,王爷若是不信,命人去查清便是。”江离人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话落音,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温东言道。
推门而来的是王府的婢女,婢女手中托着一暗红色的食案,食案上两个精致的霜色瓷碗内正冒着腾腾热气。
婢女将食案放到江离人面前后,便自行离开了。
江离人瞅了一眼碗里的内容,一黑一白是清粥与药汤。
“你身体尚且虚弱,先填点肚子再将药喝了。”温东言坐到江离人身旁看着她。
江离人点了点下巴,随即用调羹轻轻搅动清粥,匀开热气。
温东言也不走,就坐在此处盯着江离人进食,江离人被盯得如芒在背。
“王爷我是不是打搅到你歇息了?”江离人看着温东言微红的双眼,想来他昨夜到现在,大抵都没阖过眼。
“无妨,即便你不在,本王也是免不了要秉烛长夜。”温东言看着江离人的嘴角。
江离人问:“如此繁忙?是天舟城的公务吗?”
“嗯,本王才回来没几日,那边历来疏于州官治理,如今棘手的问题是不少。”
“嗯”政治上的问题,江离人不好询问太多。
温东言从广袖中掏出一张素色丝帕,递到江离人面前,“作为一名女子,吃相要得体好看些才是,尤其是在未婚夫面前。”
江离人愣了一下,旋即接过温东言手上的丝帕。她一边擦拭着嘴角,一边腹诽道:“世子殿下不是说温东言小时候嘴甜得很,十分讨喜的吗?怎的现今反差如此之大”
温东言如此直言直语,让她一个小女子出了窘相,江离人心中多少有几分怄气。
“是,让王爷见笑了,这样一个并非大家闺秀的未婚妻,真是有损王爷颜面。”江离人皮笑肉不笑。
岂料温东言却笑了,虽然这个笑容极淡,眼神却足够温柔。
江离人颇为讶异,温东言居然还会笑?
“王爷你笑什么?”江离人木讷地问道。
原本情绪颇是不顺心的温东言,被江离人迷糊的小模样逗得喜上眉梢。先前他觉得江离人总是刻意将人疏远,举手投足间故作凉薄之态,就如同戴着一张极不讨他心欢的面具。
这一刻,他才看见了一个真正的江离人。
“你这样子讨喜多了。”温东言语气也难得一改往常冰冷。
江离人片刻后才回过神,随即点点头。明了了,王爷喜欢她俏皮一些。
“我还道你们这些王侯贵胄都喜欢那种那种端庄贤淑落落大方的千金小姐。”说完,江离人抿嘴一笑。这个温东言可是免俗之人?
这个笑容毫无伪装,真实坦诚。
一瞬间,借着微弱的灯光,温东言似乎在江离人的身上,捕捉到了某个熟悉的影子。
“你之前一直在居住于锦州?”温东言问。
江离人如实相告,并私自掺了点题外话:“是,从未踏出过锦州半步。所以,我真的没有机会接触南疆的江湖帮派。”
温东言又问:“你家住锦州何处?”
“锦州也就是个方寸之地,青石小巷,十里长街,大了还能往哪儿去?”
温东言的面部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阿离今年芳龄何几?”
闻言,江离人的面部表情也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她的未婚夫居然问她芳龄何几?她至少还知道温东言今年二十三。
江离人放下调羹,眉心凝有淡淡的忧愁,这样的未婚夫,往后能唯他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