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英布语毕,驮着人的河道蜥蜴已经到了跟前,与船只相隔不过一丈。
那法师小姑娘和彪形大汉交换了位置,这下子,连视力一向不太好的李裹儿都看清了那‘黑旋风’的样子。
他身量六尺半,体格壮硕——隔着一层粗麻衣裳都能依稀看见那膨胀的分明的肌肉线条,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粗糙的黑脸上纵横交错着好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虎眼一瞪,凶神恶煞的,甚是骇人。
李裹儿一看,吓得缩回了船舱。
公输零也不由地吞了口唾液,他一边接过射来的豌豆,一边问黄月英:“阿丑姐,怎么办?”
黄月英没有回答,她取下了套手腕上的法力带,木船立马停止了运作,向下沉了几分。
黑旋风张开如血盆般的大口,猖狂地笑着,作势就要跳上船来。
黄月英凌然道:“春风吹又生,可是因我只斩草,而未除根?”
言罢,以她为中心,水域开始结冰,急速蔓延,眨眼间,江面目之所及之处皆为冰河。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相对于公输零和李裹儿的“略惊”,英布更是从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个丑女的法力很强,但是没有想到有这么强,竟能施展如此大面积的法术,非要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恐怖如斯”。
黄月英还不忘拈几道法术施在船上几人身上,用以驱寒保暖。
而一丈外,河道蜥蜴被冻在了水中,两人却并没有被眼前的冰河吓住。小姑娘打了一个喷嚏,小手一挥,两岸的树干又张牙舞爪地向黄月英袭去。
相对于之前偷袭的猝不及防,黄月英早就有所防备,树桠还没近身就燃了起来,湮灭成灰,风一吹,漫天下起了“黑雪”。
黑旋风就在这黑雪中不疾不徐地跳下蜥蜴的背,倏地举刀朝黄月英冲了过来,那气势莫说是劈人,就是要整条船都能给逢中劈开
说是迟,那是快,肢体反应总是快半拍的公输零一把推开阿丑,双手在胸前合十,夹住白刃的那一霎被那蛮横地力道一震,双膝一曲,颤颤巍巍,勉强站稳。
“呵,好小子!”黑旋风笑道,再一用力。
对方再也支撑不住,双膝“嘭——”地一声磕在甲板上,强大的力道压得他上身不住地往后倒,直至后背触底,呈一个十分怪异地姿势僵持着。他的双手仍死死地夹着刀身,锋刃却直逼胸口。
公输零冷汗直淌。
以往在家里没少被老爹整,跟那些个人机大战成百上前场,跟人真枪实弹地交手却是第一次。
对于力量,公输零向来没什么概念,更没什么渴求。
眼看着在黑旋风的狞笑声中重刃即将把他开膛破肚,那一刻公输零脑中一片空白,麻得发憷,下意识地他回头往舱内看了一眼——角落里那个花容失色的女孩。
“去死吧,蝼蚁!”
黑旋风不再啰嗦,再次发力之际他看见了回过头的少年——那如同野兽般猩红的双眼像是要将他——这个眼前的猎物生吞活剥了般!
就是那一刹的惊诧,地上那本已陷入绝地的少年青筋暴起,夹紧大刀,一点一点地仰起身来。
黑旋风漆黑的双眸骤地发亮,放光,着火,他大喝一声,左脚向后撤了半步,握住刀柄的双手一紧,猛地施压。
小小的少年却没有同他预想的那样再次应声倒下,仍旧慢慢地向上仰。
重刀在两人的双手中颤抖着。
这似一个世纪般漫长的交锋,对于旁观的几人来讲不过是短短几次呼吸间发生的事情,旁的人根本无闲插手。
公输零终究挺直了身板,虽是双膝跪地的姿态,气势上却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