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人灭口吗！”悟熙发冠掉了，披头散发地在卿彦子身后叫嚣，好似市井癫人。

    “住口！”卿彦子侧颈怒斥道。

    “师叔”

    “那一箭贴着你的百会而过，易长老若要你的命，你还说的出话？”卿彦子道破玄机，悟熙面上无光，便噤声闭口，垂手而立。

    玄易子将手背在身后，冷眼一撇，喝道：“不肖弟子悟熙！”

    此声一唤，悟熙抬头瞪大了一双死鱼混目。“你！”

    “跪下！”玄易子毫不废话，丢下两个字。

    悟熙看向卿彦子，“师叔！”

    玄易子从腰间掏出一方令牌掷在地上，“我叫你跪下！”那令牌是用玄金雕的一方阴阳八卦——是清阳观的两仪令，代表着清阳观历代师祖，就是掌门见此令都得行单膝礼。向来由首字长老收悉，昭示首字长老尊贵的身份地位。

    玄易子接任首字长老之位差不多有六年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在他手里见到这尊贵的两仪令。

    两仪一出，悟熙黑着脸，跪在地上。“玄易子，你的丑事已然败露，你还敢如此嚣张！”

    “嚣张？”玄易子冷冷重复一句，俯身对着这半百老人说：“悟熙，你多年来自持掌院身份，处处相逼。我念你是掌门首徒，时时忍让。”玄易子毫不避讳，声如洪钟让院子里的弟子们也都清清楚楚的听着每一个字。“我不接掌门之位自有我的道理。你身为首徒不能继任，心中怨恨，我也体谅。只是今夜，你假借捉贼之名，于此深夜用勾魂香引果然一个未曾梳妆的姑娘开门，并肆意诋毁人家的是何等龌蹉？果然的身份难道卿彦真人就当真看不出来？你当众动这种低劣的手段，到底是谁嚣张？”

    来的路上他就闻见院子还没散尽的清甜尾调。这几年意浸毒物的他怎么会分辨不出来那是慑人神智的勾魂香？才到门口听见悟熙嘴里的混账话，玄易子就怒火中烧，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便抬手放了一支袖里箭，让他住嘴。

    虽然一身修为散尽，但要取人性命对玄易子来说，不过也就是须臾间的事情。只是，他修道多年，不想妄动杀心便是。此时，他一双鹰眸，在灯火下漆黑如门外如水夜色，细看可见烛火在瞳仁里跳动，“你多少心计对着我来，我都无所谓。只是你三番两次为难我朋友，欺人太甚！为了一个掌门之位，你下作至此！出家修道四十余载，竟然堪不破妒恨c权谋！浪费掌门多年教导！这又是谁的丑事！”

    “哼。你舌绽莲花的本事，我等又不是不知晓！否则，怎么会哄得师父和师叔还有一干长老扶你一个废人做掌门！”

    “废人？”玄易子嘴角微勾，这些年这个词背地里被人说了多少次？他次次回绝继任的时候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般面对面的听到还是头一回。他直起腰背，背过身对着卿彦子说：“是，我的确是废人，哪有如何？”

    说话间，玄易子拔出卿彦子腰间佩剑，反身将那长剑抵在悟熙的肩头。

    卿彦子大呼，“不可！”

    宝剑紫青寒光一闪，逼得悟熙跌坐在地上。

    玄易子眉峰一敛，“你可知，你连废人都不如！”

    “当年你说这话，我还信服一二，如今，”悟熙额角一层细汗，“你也配？”逞着口舌之快以泄心中怨气。

    “你不信？”玄易子温和一笑，眸中烛火如星光闪动。“明日就是大赛，你敢不敢和我这废人一较高下？”

    门外又是雷霆万钧，光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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