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天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他做出了一个壮举。不管赵子慕到底是谁的儿子,他亲眼见到赵子慕做过好事——虽然是暴打了他一顿——那他就也要为赵子慕做一件好事。
孙长天满意地回到自己桌前,还没有坐下,就见到护卫那边两个人走到赵子慕的身侧,一人抓着赵子慕一个胳膊。他奇怪了下,跟着就看到重重的一拳,直接怼到赵子慕的腹部。
赵子慕眼角一缩,口一张,一口水箭吐了出来,接着又是一拳,又是一口水箭,孙长天手里的茶碗啪地落到地上。
一只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孙长天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孙少爷,吃你自己的酒菜。”楠白语的声音阴测测落在耳边,而孙长天全然没有听清,他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打的人毫不留情,一言不发,被打的人不动不躲,一声不哼。开始几拳,赵子慕还能吐出水箭,后来只是嘴角溢出水渍,再后来,就是干呕,直到什么也呕吐不出来。
“为为什么!”孙长天挣扎着,想要摆脱压在肩膀上的手,他以为是暴怒的声音,实际上嘶哑难听,连外边喝彩的声音都不足十分之一。
“为什么?”孙长天满头是汗,不再挣扎,只是喃喃地问道,心里已经隐隐生出一个可怕的原因。
“回答。”欧阳若尘冷然道,这命令的语气是对谁,不言而喻。
赵子慕挺直的腰背终于弯了下去,腹中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高抬的头这一刻也终于低垂下去。良久,他才缓缓重新跪直了身躯,脸上也不复痛苦神色。
他抬起头,看着欧阳若尘,沙哑着说道:“未经许可,不得喝水。”因为殴打和呕吐,他的声音失去了原本的清朗。
“那,那你干啥还要喝?”孙长天震惊地脱口而出。
“那是因为你要给他喝的。”楠白语的声音带着冷酷。
“我?”果然是因为我?孙长天几乎是瘫在椅子上,面色发白。
“不是因为你。”赵子慕看着孙长天,再强调了句:“不是因为你,是我该挨打了。”
“赵兄,你是担心孙少爷内疚么?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欧阳若尘讥讽道,从后腰拎出件什么东西,叮当一声,扔在赵子慕身前。
所有人的视线全落在赵子慕身前的那个东西上,那是半个巴掌大的铁块,中间是两寸长尖锐的铁钉,铁钉的另一端带着空洞,空洞内锁着个小巧玲珑的小锁。
护卫再上前,这一次竟然是解开绑缚赵子慕的锁链。
“这东西赵兄很熟悉的,就不要烦劳护卫了。赵兄就自己给自己带上吧。”欧阳若尘冰冷冷地道。
楠白语的眼角缩了下。他知道欧阳若尘心硬如铁,对待囚犯心狠手辣,可没有想到,对赵子慕他也能下得了手。
当初得知赵子慕认下血煞之子的身份,他也是满腔怒火,恨赵子慕竟然认贼作父,恨他背叛师门。
武林人士尊师重道,师者如父。赵子慕被恩师收养十七年,养恩大于生恩,他怎么可以背弃师门,认血煞为父呢?
可这一日一夜的时间,足够他冷静了。他想起赵子慕的为人,想起赵子慕在三个条件中的选择,心里竟是敬佩。
所以,他无从阻拦。
不论是站在押送者的身份上,还是因为这话是欧阳若尘说的,都没有他阻拦的份。
赵子慕垂眸看着地上的手铐。铁钉反射着阳光,落在他的眼睛上,他眯了下眼睛,微微偏头,慢慢捡起了手铐,慢慢打开小锁,扔到地上。
阳光落在冰冷冷的铁钉上,尖端的一头泛着冷森森的光,他看了一眼,将手铐交于右手。
“慢慢地穿过去,我要看着尖端一点点地从你的手掌中穿出来。”欧阳若尘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