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早抢在判官小姐前面抢下来外面的吊床。
判官小姐伸出拇指和食指,“我就差这么一丁丁点就相信你会改变。”
“我小时候还以为自己能变成超级英雄呢,到现在不还是我自己。”白早翻个身,“如果嘴上说说就做到的话,我就不会死的那么窝囊。”
扶苏带走了全部无关紧要的仪仗,剩下的轻车简骑由郎中令蒙毅带领一路飞尘地直奔咸阳。
“扶苏马上就要及冠,他横历西羌,所做的事情虽然不能明彰,但也是有功于国,小蒙将军你说说朕该怎么做?”嬴政也没露头,只是在马车里和伴驾而行的蒙毅说着话。
“末将觉得陛下的信任就是莫大的荣幸。”
马车内传来笑声,“你这话说的,好像朕不信任他一样。”
蒙毅没有回答,如果是信任,赵高就不会跟在扶苏身边,如果不信任,一万精兵都在扶苏手中。现在他心中只想着早些到咸阳境内,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咸阳本有城墙,但随着大秦国土的壮大,最初的城墙变成了如今的咸阳宫的宫墙。秦王索性就将重兵派往函谷关,无惧关东六国,都城咸阳就变得阔无边界,至今还在向周边的郡县延伸。前方不远处,有一块用来标记的界石,上面刻着红漆的固字。
嬴政有叫来蒙毅让他换一个字,那字有些褪色,现在看也不那么应景。正说着一队士兵匆匆赶来。
“左丞相李斯,恭迎皇帝陛下还都。”
一位老人跪在六马王车旁,此人身体干瘦,除了一双锐利有神的眼睛还真看不出哪里有朝气。
“朕,又看了一遍故国。”车窗推开一半,嬴政露着半边脸,“三十四代帝王,六百多年征战,我们老秦人是怎么从陇西那种贫瘠之地走到这里的?是信念啊,从走出蛮荒之地的那天起,这天下就注定是大秦的。迁都这件事就不要议论了,天下都是我们的国都,告诉他们,谁想迁都就滚回西边去。那边朕有的是地可封。”
“陛下所言极是。”
“听朕口谕,赐沿途黔首民爵一级。”车窗嘭的一声阖上,“还有啊,路该修修了,这一趟不知道换了多少马车。”
秦始皇口中的民爵只不过是象征性的赏赐,是无法抵作功爵的。但下面说的修驰道可绝对不是容易事,六国罪人都被零零散散地投入各地的建设中,如今哪里还能找到人力,是不是又要征调民夫?李斯拜送皇帝,感觉不胜力的后背有些疼痛,一点也不愿意直起身来。
缠夫在眸公面前晃个不停,“这刚多久,秦皇帝就巡游了西北然后回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居然才知道。”
“难不成还要闹得人尽皆知?”眸公在那里不知道写着什么。“皇帝这次巡游的目的不是安抚而是威慑外族。”
“原来如此。”缠夫坐下拍着大腿。“那皇帝派自己的儿子见这些人就是在做名义上的安抚。”
“老夫的徒弟都得看出来,你还要想这么久。”老人回头拍醒熟睡的男孩。“我们出去一趟。”
缠夫按住眸公写完的木牍,“他留下。”
眸公眯着眼睛,“你这是信不过老夫?”
“您还没告诉我们大业是什么?现在光听得渔翁说鱼肉好吃,可没看见有鱼可钓。”
眸公干巴巴地冷笑,起身拄着手杖。“等老夫先去看看这条鱼还能不能游走。”
白早听见有人敲门,但是此时不知两个婢女都跑哪里去了。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打开了门。
“白老可是住在此处?”笑嘻嘻的老人贼头贼脑地望院内看着。
“后院。”白早就要关门,被老人用手杖拦住。
“可是后面那个院子好像没人,不如让我在这里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