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上前,引荐道:这一位,行人司的卢大人,乃是皇命钦差,专司入晋赈灾事宜。你若有甚不信之处,尽可咨询。
熊鹤元与卢以锟正对面相坐,见商弦绝引荐,随就起身,拱手作礼道:不敢。不敢。
卢以锟道:商大掌柜所言不谬。那温轶伦的达原饮果是疗效神奇,一入山西,便已活人无数。他先前运抵山西的治瘟药材,先已为朝廷所购。实不相瞒,此番回京,本钦差正是为采办治瘟神药达原饮而来。
熊鹤元听罢,随又坐下,笑道:但不知道贤弟此来,欲借银多少?又是怎么个借法?
商弦绝道:愚弟此来,非为借钱,实是有一桩买卖要与鹤元兄商量。
熊鹤元乍听奇怪,不解道:贤弟此来,不为借钱,反倒是有一桩买卖要与我商量?
商弦绝道:正是。
熊鹤元见说,随就望住商弦绝,胸中疑惑,沉思不定。
不一时,忽又见才去的那个仆役来报,道:人已带到。
熊鹤元闻报,随教:带上来!
道罢,即有一人被推至堂前。
众人在堂上,见他衣衫凌乱,形容枯槁,口里骂骂咧咧的,俱莫名所以。
商弦绝定睛一看,见此人正是他都春堂的管事陈琦,随大惊道:陈琦,你怎么在这里?
陈琦一见东家在此,只顾惊慌回避,竟无言以对。
熊鹤元见状,随就起身,道:还是我来说罢!就在数日前,商贤弟来庄上借钱,当时是我驳了你的面子,然吾熊鹤元也是个甘冒风险的生意人,难道会放着大好的买卖不做,任它白白溜掉?你走之后,我便着人调查这治瘟之事。那日,贤弟曾言道,你都春堂的管事陈琦与那霹雳圣手·温轶伦有同乡之谊,知其医术精湛,素有神医之称。不过可惜,事实却并非如你所知。那温轶伦与陈琦是同乡不假,只不过他二人并不相熟。陈琦之所以为他说话,实是因为他被那温轶伦的三百两银子买通了。
商弦绝闻言大惊,蓦地就站起身来,责问道:陈琦,究竟有无此事?
陈琦见问,随就背过身去,嘟囔道:我是收了那温轶伦的银子。但是,他医术精湛,享誉一方,这也是确有其事的,并非我胡言乱语。只不过,他常年在外游历,到底有无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之虞,我也未知根底。
商弦绝大怒道:你个无耻小人!险些坏了我的性命。
又转过身来,与熊鹤元道:不知鹤元兄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熊鹤元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日,自你走后,我便暗自着人去寻这陈琦,以打听那温轶伦其人其事。说来也怪!这顺天府就这么大,左右却是寻不着他人。后来,终于有人发现,他自江南回京之后,便在银城赌坊输红了眼,只图翻本,赖在那里不肯走。据那赌坊的伙计们讲,陈琦也不知道在哪里发了大财,一昼夜的工夫,就输了二百多两银子。我直觉此中必有蹊跷,便教人将他拎出来一问,方知了事情的原委。不瞒你说,就在刚才,他还在银城赌坊里翻本哩。
商弦绝闻言,怒视陈琦道:原来如此。怪道这几日不见你的踪影!
陈琦立在一旁听讲,只是偏头不语,权作默认。
熊鹤元道:商贤弟,这陈琦既是你都春堂的管事,如今拿在这里,究竟如何处置?凭你发落。
商弦绝忙称谢道:罢了。总算是错有错着!像这种小人,别教他污了鹤元兄的地方。
又转过去对陈琦道:还不快滚!
这边商弦绝话音才落,那边熊鹤元便教人,将他赶了出去,又道:商贤弟,我当初为甚事不肯借钱与你?原因就在此了。
商弦绝连连摆手,道:闲言少叙,无非前事而已。且休去管他!如前所述,我目下正有一桩正经的大买卖要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