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孟姜费尽了心思和气力,却是收效甚微,因此颇为伤感和气馁,只对着月皎缓缓地笑了一下,仿佛一朵绽开到了最后却失去了力气的牡丹花:“是月皎啊,你来了就好,母妃这几日正想你呢!”
月皎盈盈而拜道:“母妃可当心身子才是。媳妇才做了几样点心,特奉来给母妃尝尝。”
一身素服轻盈伏在地上,韦贵妃这才想起她还在父丧期,忙上前虚扶道:“月皎也要当心身子才是,看你,清减了许多。”
“只因父亲走的急,月皎未能尽上一日孝道。月皎无用”月皎说着无限哀婉地笑了笑:“月皎如今是没有娘家的人了。”
“月皎不嫌弃就当母妃这里是你的娘家,勤着来走动玩玩。”
“月皎喜之不及,再拜母妃。”柔弱的身子又盈盈一拜,仿佛一朵刚刚飘下的梨花,让人心疼。
韦贵妃扶起来她道:“傻儿,刚才的话你也就在母妃这里说说,可莫要在殿下面前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有不如意,都藏在心里罢!若能怀上殿下的子嗣,你这终身才算有了依靠。”
“娘娘说的正是呢!”身边小仆婢道。
“白芷!”月皎拦住她的话,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道:“不瞒母妃,已经有了。”
“当真?恪儿可知道?”韦贵妃坐直了身子道。
月皎羞涩地点了点头又心事重重地道“儿还未告诉他。”
“傻儿,此等喜事早说才是,恪儿也好以你为重,不再做其他念想。”
“不是儿不告诉他,他有好几日未宿在我那边了。”迟疑了一下道“喜事将近,他也忙不开”
“月皎啊,你天潢贵胄,那个阿史那兰也是个后来的,她喊你一声姐姐,府中的规矩你得教着她点才是。”韦贵妃饶有深意地抿嘴笑了。
月皎低下头幽怨道:“哪里轮得到儿去教,她那个迭骜不驯的样子又有个凤凰涅槃做护身符,”顿了一顿见韦贵妃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又恨恨地嘟囔了一句“她和那个主走得近着呢”
韦贵妃“哦”了一声,侧身在榻上胳膊被孟姜的鸡毛毽子硌得生疼,她忍痛抚摸着那毽子重重地颔首道“算她狠,可是我们明明可以更狠”
院子里起了北风,卷起落叶,几个小厮忙不迭地收拾刮得到处都是的叶子。瑟瑟的秋风吹得门厅上高挂的大红灯笼来回摇晃,门厅外,或红或黄的树叶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
雪雁铺开素纸乱画一通,边回忆着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却怎么也记不全“长孙的舅舅高士廉,长孙顺德肯定是榜上有名了,莱国成公杜如晦为十八学士之首,玄武门功劳甚大,还有刚刚辞世未久的赵郡王”
小婉匆匆进来通传说吴王府侍卫那一位又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雪雁搁下笔道“看她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月皎带着节奏的步子进来转了一圈也不说话,直到看见书案上写着二十四和一堆揉成团的皱皱巴巴的纸似笑非笑轻蔑地道:“二十四?妹妹耳朵见长,也知道揣测圣意了?若能排进二十四功臣,江夏郡王威武!”
骤然被人窥探了心事,雪雁大叫不好,虽然一向自诩光明磊落从不藏匿什么,可是在这个工于心计的女子面前怎能这样大意疏忽?
二十四功臣的事情她竟然知晓得这样快。有圣上的那句话“道宗威武大将,然无大胜亦无大败”,父王最终是进不去凌烟阁的。
雪雁本微微失神,听她说话,心下微微一动,忙道:“嫂子谬赞。叔父才威武!当得起诸多赞美。”
“一声嫂子叫得倒是亲切,你这一套纵是博得父皇的偏心,却在我这里不管用。我的父亲可算不得最威武!”
月皎冷艳的脸上浮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