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也一脸震惊地望着他。回过神来,雪雁福了一福身子,低声说:“殿下没有什么吩咐的话,雪雁告辞了。”
李恪瞪着眼睛急急地喊:“不准走!”
雪雁回头瞅了一眼暖阁,小声求着他:“别闹,三殿下可以不管不顾,雪雁却要爱惜自己的名声。”
李恪抿着嘴唇,倔强地使劲扭着雪雁的一只袖口。雪雁惊诧地看向他,他深黑的眼里竟闪着一丝湿润的光亮。
屋子里传来弘化公主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高高的笑声:“妹妹且等等,我亲自去挑银绞丝来,做香囊少了它就不好看了。”
李恪松开了手,脸板在一边。雪雁也满脸通红。
弘化快步过来轻声道:“妹妹快走吧,如今父皇并未强制三哥娶月皎,若是激怒了父皇可怎么好!”
雪雁朝着弘化公主福了福身子,又朝着李恪福了福身子,说了声:“告辞!”便匆匆离去。
月皎清脆的声音隐约传来,由远及近:“姐姐,还不曾挑好吗?”见到李恪,顿时羞了个大红脸,福了福身子道:“三殿下。”
眼前那娇若春花,媚如秋月的人对李恪来说,只是一团虚无的影子,他只管梗着脖子,沉着脸说:“免了。”
弘化公主悄悄拽了拽李恪的袍子,转过脸来笑着说:“出门便遇见三哥,还不曾去选呢!妹妹先和三哥说着话,我去去就来,巧兰是不会选的,配出来的丝线叫妹妹笑话。”又对李恪颔首一笑便转身轻快地走开了。
李恪耷拉着脑袋,闷声说:“进屋说话吧!”
月皎低声答应着,踮起脚尖撩开帘子看着李恪低头进了屋子。
在女人的闺房里,李恪一个大男人难受得紧,跽坐在那里,任由月皎添着大红袍,一杯一杯地喝着。
月皎放下茶碗,仰着脸笑着说:“殿下哥哥今日不开心吗?”
李恪满脸疑惑问:“嗯?”
月皎樱唇难启羞涩涩:“往日里哥哥谈笑风生,此刻仿佛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月皎的茶艺不精,哥哥吃不惯?”
“哦,不!不是!”李恪半晌尴尬“你平时读些什么书?”
月皎用帕子掩着嘴笑了笑:“原来哥哥是想问这个!在家闲时倒是读了一些书,不过是一些《女戒》、《女训》之类的。”
李恪皱着眉头轻啜着茶水,在心里嗤之以鼻,他在雪雁的小书房里看过的都是《诗经》、《周易》、《神农本草》的书卷,听了月皎的话,不由得在心底把月皎鄙夷上一千遍,把雪雁思慕了一万遍。
通文墨,熟经典,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人能比得上雪雁呢?李恪嘴角微微上扬。
望了一眼李恪嘴角难得一见的笑意,月皎也抿着嘴笑了笑,复拿起要绣好的香囊,缝了最后几针,巧兰忙上前递上备好的香料。
一股杜若的香气扑鼻而来,李恪抬头望去,惬意地嗅了嗅,正对上月皎顾盼的殷切目光,急忙低下头去。他自问也不是那种瞻情顾意的主,可从遇见雪雁的第一眼开始,从此心里再无他人。
两人再也不说话,一个往香囊里添着香料,一个安静地品着茶,终于闷坐到弘化公主进了屋子。弘化公主顿住脚步左右打量着两个人,抿嘴一笑,把几束银绞丝往月皎怀里一塞,道:“妹妹果真心灵手巧,连我这个香囊的花穗也一起编了罢?不然我这香囊怕是一冬天也弄不好了!”
弘化公主的香囊本是在白色丝绢上淡淡地绣着茉莉,只因心里装着给他们牵线的圣旨,又恐雪雁尴尬,心里有事,做做停停,连一半也没有做好。
月皎撅起嘴佯装生气:“姐姐真会使唤人,放着自己的巧手不用,偏笑话我这个笨的!”
弘化公主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月皎的额头:“你要是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