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还有伶俐的?快莫偷懒!”
说着帮月皎理着丝线,不一会儿竟把花穗弄好了。月皎在紫色丝绢香囊的两面密密绣着淡黄色半开的杜若花,缀好了银绞丝编成的花穗,拿起来闻闻,透着浓浓的杜若香气。
弘化公主回身看了一眼一直喝茶的李恪,笑盈盈地说:“咦?三哥为何闷坐在这里?早闻三哥的字画都是极好的,妹妹早摆好了纸墨,三哥可不要推辞,多写几幅我和妹妹要裱起来挂着呢!”
李恪摇头笑了笑,站起身来,踱步过去,写字对他来说并非什么难事。抬笔饱蘸了墨,一气呵成写的是“心志芳菲气如兰”。
“兰慧公主”的事情他怕是早知晓了,然而圣旨还未下来,即便李恪贵为殿下也不免落下妄猜圣意的罪名,况且,若是日后月皎回想起来此事,那不又是一桩麻烦!
这样想着,弘化不免大惊,脸上依旧笑着道:“哥哥的字果然精妙!弘化看了手痒,也献丑写上几个字如何?”
李恪听了笑着把笔搁在案几上,让在了一边,道:“妹妹请!”
弘化看了一眼月皎,提笔写了秀气斜长的几个字,月皎小声念道“山中人兮芳杜若”,遂惊喜地朝弘化笑着。
弘化放下笔,拉着月皎的手回软席上跽坐,抿嘴笑道:“妹妹的杜若香囊极好,我这句‘山中人兮芳杜若’便是送与妹妹的。”
“心志芳菲气如兰”、“山中人兮芳杜若”,这二句明明都是写女子的,月皎一边红透了脸笑着,一边给弘化公主捧羹把盏:“姐姐说好,那便是好了。殿下哥哥既然来了,这个香囊就送与哥哥了!”
李恪正要挨着她们坐下,听了此言惊诧地往后退了两步:“香囊极好只是脂粉气香浓,恪唯恐配不上,弘化妹妹倒是般配的!”
月皎失望地拧着眉头咬着唇,勉强笑道:“殿下哥哥所见极是。这个香囊虽是脂粉气浓了些,可也是雪雁姐姐指点着做的,哥哥细看看,做得可好?”
李恪一听,便欢喜地接在手里,看了两回道情不自禁:“果真很好。那我就收着了。”正如获至宝地观赏着,月皎撇起了嘴,微微啜泣,眼泪啪哒啪哒地掉在衣裙上。
李恪愣愣地看着她,又手足无措地望着弘化公主求救。弘化公主叹了口气,她心里明白,雪雁未曾对月皎这个香囊提及半个褒贬之词,月皎这是故意试探李恪呢。后宫从不缺少的便是各种心术。
“殿下哥哥是因为雪雁姐姐才抗旨不婚吗?就连吴王的尊贵也不顾了吗?月皎真的就那么不好,不入哥哥的眼吗?”月皎虽是几度哽咽,可言辞却不饶人。
李恪怔住,同样的话,他也问过雪雁,他就那么不入她的眼吗?只是,三千弱水自己只取一瓢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啊!
即便等待的那个,并不是对的人。
愣神的空,月皎已经等不及他的回答,哭着跑了出去。弘化急急在后面追赶,月皎跑得太快,弘化气喘吁吁哪里追得上。若不赶在月皎出长信宫之前追上了她,被人看见她委屈地从她这宫里跑出去,传到圣上那里,追究原委,终究是一件麻烦事。
月皎跑在半路拐进了海棠榭,弘化才松了一口气,但仍旧不敢放慢步子。
这海棠榭是专为长信宫冬日里种树养花建的一间暖阁,外面寒风凛凛,里面却是春意盎然,奇花异草,梧桐芭蕉,应有尽有,独独没有海棠,偏起了个海棠榭的名字,许是越得不到的才越珍视吧。
月皎正背靠着大杏树垂泪,粉白相间的杏花落了她一头一身。弘化叹了口气,轻柔地揽月皎入怀里,缓缓拍着她的后背:“妹妹莫哭,这里有误会呢!”
月皎站直身子,倔强地哭道:“姐姐,月皎很傻是不是?他明明是抗旨辞婚的,月皎还傻得贴上去自取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