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再盯着冀杉看了。“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其他对你一概不知。”冀杉有些疲惫地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泽恩放下了手中的一套深绀色西装,转过身:“我是德国人,主修计算机。”说罢,又继续把西装一件件挂进白色的衣橱。“计算机?”冀杉还以为王教授找来的所谓“救兵”会是什么生物学或是病理学的大方之家,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年就已经使她够震惊了,他主修的居然是和人体风马牛不相及的计算机,更使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泽恩答非所问道:“我讨厌麻烦,别叫我李希霍芬,叫我泽恩。”说罢,原本就不多的行李也收拾完毕,泽恩看了眼头顶白色的电灯,示意自己要休息了,冀杉便说了句“好好休息”,就关上门离去。
回到房间后,原本嚷着要休息的冀杉却睡不着了。就在不久之前这个房间里,王教授用红方联系她,先是不着边际地表扬了她还记得他曾提起过的红方,再切入正题,告诉冀杉他在德国时,便发现中国发生了某些异变,接着又神秘兮兮地让冀杉赶去资料室,嘱托她,让她救救那些人们,最后迅速地切断了通讯。而她,本以为是王教授看事态如此诡谲,放下了研究赶回国,一到资料室,却来了个素未谋面的德国人,还要和他合作。最为重要的是,连自幼钻研生物学的她都不明白个中缘由,一个计算机的学生又能帮上什么忙呢?除了在轻轨上他护住了自己,确实是帮了忙,可他虽然看上去成熟,身板却也瘦弱的很……虽说王教授会如此安排,必有他的用意,但冀杉依旧无法想通。
而在冀杉左侧房间里的泽恩,也因时差辗转难眠。他看了看自己居住的房间,物件全是黑或白色的,角落里还摆放着几个篮球,显然是一个男性居住的地方。他对于此行也同样满是疑虑:自己原本跟着安德森教授在慕尼黑参加一个大范围的学术研讨会,却突然被王教授急忙地找来,派自己去帮助冀杉。仅从红方里冀杉发送来的视频中,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在来中国的途中,他暗暗将这次事件定性为ss级困难事件。但通过他的观察,他此刻明白了,这将是他有生以来面临的最大困境,最使他一筹莫展的,是冀杉对他表面友好,内心完全的不信任。
“咚咚——”一阵小声,短促的敲门声响起了,“是我,冀杉,你睡了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泽恩从座椅上站起,打开了那扇阻隔于两人之间的厚重的门。
“我不知道和你合作会对这个事件有什么好处,我想了很久,我同意你的说法,我现在开始会试着相信你的。”冀杉在一片漆黑之中,借助百叶窗中透进来的几缕光线,注视着泽恩的眼睛,“之所以不信任你,是我在异变之后,发现异变的范围,只有中国,我认为,这可能是国家和国家之间的矛盾——哪个国家的政治阴谋,所以我没有办法相信一个外国人。”
泽恩在一旁侧耳静听,心中默默的把事件降为了s级困难事件。
“既然王教授派你来,那我们就是同伴了。”冀杉向泽恩伸出右手,泽恩有些不自然地也伸出了右手,泽恩的手指很长,手长得很漂亮,但是即使在这样的夏天,他的手也仍有丝丝冰凉,力气也不大。两人的右手触碰到对方的手,紧紧地一握——这一握,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便正式达成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光凭我的力量,没有办法解决。”
“好。”泽恩欣然应允,两人松开了手。即使泽恩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但眉眼却少了几分锐气,眼中那抹深不见底的海蓝色,也像被阳光浸泡过,变得柔和了起来。“你发现了些什么?”
“其一,是刚刚说过的,这场异变的范围,只在中国——甚至连边界都没有一点差错,比中国版图还更精确,一旦越过国界,便没有这种情况了。”冀杉习惯性的把两侧的头发绾至耳后。
“其二,是更巧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