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碾入尘
充斥着消毒水和药液气味的社区医院内,郦盛天头脑昏沉没有半丝气力的依靠在输液椅上,看着输液架上药瓶里淡黄色的药液一点一滴的通过输液管流淌进自己的血管内,突然令他感到无比恶心与抗拒。他的心中突生出一股被侮辱的愤怒来,强撑起身体的他用另一只手颤抖着强行拔下了输液针,药液随着被猛然抛出的针头洒落一地,他的手背上鲜血因未能及时压止也同时涌了出来染红的小片手背。
“哎!你干嘛?”小护士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出于职业反应力小护士很迅速的跑来帮他止血,但当护士打算重新帮郦盛天扎针输液时,他却非常不配合,无论医护人员如何劝说,最终也没让小护士给他把药液重新输上。
他的律师来的时候,就看见郦盛天喘息微弱的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几经枯槁的手死死的压在另一只手的针孔处,始终轻颤着,整个人看上去病骨支离,令人极不忍心。
律师走进他,在他身前站了一会,又走到护士站向护士要了一条薄毯给他盖上,转而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郦盛天此刻连抬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休息了好一会儿,郦盛天才对身旁的律师问道:“替我联系到她了?”,不过一开口,他的声音却像是从被强酸腐蚀过的声带发出了的,嘶哑得让人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律师默了一会,透着疲惫道:“没有,她的电话无人接听,不过我已查到她已出境,不在国内了。”
这样的回答显然令郦盛天愤怒,可如今的他哪里还经得起一点情绪上的波动?刚刚那样的挣扎已是他如今的极限,要是再来一次恐怕真的要一病不起了,这是郦盛天绝对不能接受的!他总觉得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他总是认为自己如今还有很多很多事没有完成,等完成了他心中筹谋的一切,他就又能回到曾经的顶峰去了。殊不知,他今日的沦落之果就是那时自己毫无顾忌造下的孽!他如今只是在还
“那些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她的电话。”郦盛天垂着头声音断断续续道。复而自嘲的嗤笑一声继续道:“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人都躲到国外去了”说完这句,郦盛天似乎想起什么,他努力抬起沉重的头,转向律师一边看着他道:“我可以告她吧?”
律师听了深深地皱了下眉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忘了,她当时已写了委托书,所以”
律师这么一提醒,郦盛天到是想起来了。那通电话直到他失去意识时都没能接通,一想到这,郦盛天的火气又上来了。“那你和那家伙联系了?”
这回律师点头答道:“联系上了,一会儿会过来。”
得到答复,郦盛天极其不满的哼了一声后便不在说话,歪头靠在椅背上闭目缓神。他的律师原本想要趁着人没来时劝他几句的,却因为他如此模样不得不放弃。
原以为半小时左右人就能到的,结果却直等到暮色初显社区医院将要关门时那人才不慌不忙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来人正往里走,还未停下脚步,被郦盛天费力砸出的板凳就“嗙”!的一声重响,摔在了来人的脚前堵住了来人的步伐。
社区医院的医生本就对今天的这位老人家存了意见,此刻又见他这么公然的破坏公物,顿时怒气就怎么也压不住了。
医生走到郦盛天和来人的中间,侧身指着倒在地上的凳子看着那一边的郦盛天气道:“我说,这位老先生!我看您气性挺大的,这么大的气性折腾自己我们管不着,但你这破坏医院公物的行为我们可不能不管了。”说着,医生转头看了眼板凳,复而转头再看向郦盛天,表情中明显带着讽意。“连小学生都不会有这种行为,您一个老先生”话不必说完,其意已非常明了,就是在说郦盛天连个小学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