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易泽离开后,路衍瞬间陷入连环追问之中。
从四面八方汇集来的声音撞入耳中,在脑海里逐渐削减,直至一片平静。
乔易泽为什么会认识她?
她什么时候和乔易泽有过交集?
路衍从沉思中缓缓退身,双眼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气,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像隔了一层磨砂玻璃观望世界,如镜花水月般朦胧。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推攘了她一把,视线里是并不清晰的色彩,路衍没来得及反应,瞬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她稳稳地坐在了座位上。
路衍松了一口气,暗道好险。
“路衍你没事吧?”
“没事。”
路衍抬手揉了揉眼睛处的穴位,眉心不自觉微微皱起,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膝上,掌心里全然是汗液的黏腻感。她整个人如同进入一级戒备,浑身的神经都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
这种不安的感觉总是在她毫无防备时突然到访,将她的情绪波动不断扩大,再扩大,在极端冷静待人生冷和平和温柔之间来回切换,将可控的事情划出她的意识范畴之外。
“路衍?”
有人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动作轻柔,似在安抚。
路衍心头瞬间涌上强烈的抗拒感,几乎要冲破大脑,压制不住。
没事的,别怕。
她不是要伤害你,没有人要伤害你。
路衍,你很安全,不要害怕,没事的。
路衍双拳紧握,指甲用力地嵌入细嫩的肌肤。她极力和自己做着抵抗,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然错乱。
教室里很安静。
路衍听得见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心跳逐渐趋平。
路衍睁开眼睛,抬头,视力也恢复了正常。
见大家的脸上满满的担忧神色,路衍抿唇,随即露出笑容来。
“我没事,可能是低血压一时没注意。”
站在人群里听着各种或担忧或安慰的话语,路衍有一刻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就像现在,即便是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被巨大的孤寂和不适填满。
明明自己有足够的天赋和能力去摆脱这种属于心理方面的问题,将自己完全治愈。可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那些无由来的负面情绪几乎将她打垮。
就像疯狂滋生的病毒,从皮肤渗入血肉,再到骨髓,无药可医。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属于创伤后应激反应,不属于焦躁抑郁,不属于人格障碍。
路衍想过要求助母亲,可每一次站到她面前,路衍就无法开口。
那是她们母女之间不可逾越的,一个话题。
这节心理课,路衍全程都有些游离。
直到走出大楼,站在阳光下,她才找回了自己的状态。
而方才出现的那些感觉已经烟消云散。
路衍摊开掌心,鲜红的指甲印如同勋章,镌刻在那里。
或许是时间要和母亲沟通了。
唐式微这几天忙于节目演排,即使是用餐时间也要挤出一半。路衍自然就担任了送餐的角色,将她们舞团订的饭给捎带过去。
从窗口取好了预定的饭菜,一一打包好,路衍正准备朝外走,就被一阵手机铃拌住了脚步。
看到来电显示,路衍怔愣了数秒。
“小路呀,最近怎么样?这段时间忙着工作,差点就要把小路忘记了。”
路衍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忘了给伯父打电话问候,哪里是伯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