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精神状态，告诉谭可真相不是一个理想的选择。

    但是纪泽已经别无选择。他害怕，如果谭父真的不久于人世，这个时候他还向谭可隐瞒，谭可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飞机进入平稳飞行，谭可恹恹的靠着自己的肩膀。纪泽找空姐要了杯热巧克力，递给谭可。“可可，你现在还好吗？”

    “嗯。”

    “你振作一下，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话，很重要很重要。我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但是我很怕来不及。我说之前，首先希望你能原谅我。你要明白，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纪泽的语气让谭可一下子端正的坐起来，“嗯。”

    “上个星期，也就是我季后赛结束的前一天，你父亲来找过我。”谭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在上海，我和他聊了很多。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拜访你父亲后，你问我伯父在书房里和我说了什么吗？”

    “他和我说了你母亲，说了他的遗憾，说了他对你和你母亲的愧疚。他说他知道你恨他，但是人在高处，实在身不由己。”我和他第一次聊完之后，他希望我对你保密，这些事他不希望你知道，他不希望上一辈人的遗憾由你来承担。但是上次在上海，你父亲希望我把他和伯母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让你自己来做决定，他不再逼你。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

    “接下来我说的话对你而言可能会很残忍，但是可可，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在你身后。我向你保证，好吗。”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出身很苦，他出身农村，幼年丧父失母，自己一个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很清苦的日子。你母亲是她大学同学，你父亲和我说，你母亲是他整个青春里唯一的馈赠。伯父认识了你母亲，你的外公成为他的外交启蒙，你外公允许你父母在一起的条件，就是你父亲学外交。你知不知道，当年一个农村小子毫无背景进入外交部有多难？但是他做到了。当初你父亲母亲竞争一个岗位，你母亲有了你，所以你母亲退出了。”

    谭可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可可你知道的吧，你母亲出身好，其实外交只是你母亲一个人的梦想，你父亲是为了你母亲去学外交的。你母亲年轻时心气很高，巾帼不让须眉，有了你之后就退到二线了，所以心里一直意难平。一定要让你学外交，继续她没有完成的梦想，是你母亲写进遗书的夙愿，你父亲别无选择，只能替她完成。”

    “所以。。”

    “所以，他才一直对我那么苛刻？所以，他才绝对不允许我有自己的生活。”

    “可可，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深入骨髓的爱。伯父他不仅仅对你苛刻，他对他自己也苛刻到了极致。伯母去世的时候，伯父正当壮年吧？而且已经位居高位，他那样的地位，没有贤内助其实是很难的事情，但是他一直没有再续弦，你不明白是为了谁吗？”

    谭可的脸上，不知不觉，已经冷泽一片。

    “所以呢？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希望我愧疚忏悔到死吗？”

    “不，我和伯父都只是希望你了解整个事情的原委，选择由你自己做出。你的外公，你的父母都为了国家的尊严和体面贡献了一生，这是你们家族的狷介，我敬重你的家族。你可能永远都想象不到，我和你说出这些话我的心里有多疼。但凡我能有其他的选择，我都不会把这些话告诉你，我只想把你藏起来，因为我明白，告诉你这些话，就等于自己亲手把你从我身边推走。但是，我别无选择。可可，这个世界上求而不得的东西太多了，就算我再自私，我也不希望你在最重要的事情做出错误的选择，造成弥补不了的遗憾。”

    你的抱憾终身就是我的抱憾终生。

    谭可一直没说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