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形势危急,按照徽宗的旨意,童贯c谭稹召集大军分兵两路,由王禀c刘镇等分别率领,向杭州和歙州进发,意图在睦州会合。
铅灰色苍空下,各路大军分两路集结,黑压压的人马如同海潮席卷翻滚,脚步声与马蹄声震彻九霄,扬起的尘土漫天卷地,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嘹亮劲急的号角连连,通往杭州的必经之路:秀州。
方腊的起义军主力约有四万人盘踞在杭州城,巨大的帐篷此起彼伏,围绕在杭州城府衙之外。府衙之内的帅帐灯火通明,方腊坐在大帐的主位之上,亮黄色的椅子像是龙椅般金光灿灿,四周灯火辉煌闪烁,方腊一身明黄色的锦龙袍,黄玉腰带加身,相貌威武,眉宇轩昂。刚刚收到战报,几万大军集结,主力方向攻打秀州。此刻三弟方貌c义军丞相方肥等人站在一旁,方腊声似洪钟,问道:“为何宋军大队人马直逼秀州,难道是声东击西之计?”
方肥早有预见,他直言:“秀州与扬州c杭州一带相连,若是张博远的兵马守不住秀州,杭州便失去屏障,易攻难守。”
方貌提出建议,说道:“秀州应加派兵力,步步为营不失为权宜之策。”
天意小声嘀咕道:“张博远?”
“你认得他?”方貌介绍说:“十年前张博远在七道沟蒙冤入狱险些丧命,我在做狱卒时救过他,他劫后余生,在百虎岭落草为寇。”
天意点点头,说道:“被困秀州的原来是我的小师叔张博远。”
方肥缓缓地说道:“张博远善用兵马,但以他那万人兵马,要对抗七万宋军,秀州危矣。”
方貌抱拳向方腊请令,说道:“秀州险要不可失,张博远为人仗义,我欲带万人兵马前往秀州支援。”
天意也抱拳说道:“我愿同往!”
方腊在帅座上站起,迟疑问道:“万人兵马会影响杭州城的兵力部署,五千精兵足矣。”
方貌攒紧了眉头,说道:“先派五千人马,战事若有变动,再作商议。”
方腊再次更改提议,说道:“三弟留守杭州,让天意前去秀州!”
天意领五千兵马,风驰电掣般赶往秀州。
入夜,秀州军中烛火通明,队队兵卒井然有序,张博远的指挥大帐内,略显焦虑的周超与镇定的张博远面对面,城池防控图铺在二人中间的案几之上。
负责打探消息的兵卒高声来报:“报!”
“讲!”
“数万禁军距离秀州约百余里盘踞修整,据他们的行军速度,明日午时到达秀州。”
周超眉头紧锁,问道:“大哥,我们能弃城而去吗?”
张博远淡淡一笑,说道:“弃城是下策,他们人多势众,一旦四面堵截,荒原再战,我们处于弱势。”
周超又问:“以我们目前的万人兵马,怎可和朝廷数万人马抗衡?”
又一路探马飞奔而至,一名兵卒翻身下马,疾跑步入大帐,“报!”
“方统领命左将天意带五千兵马前来支援,人马已到东城门。”
“好!”张博远匆匆出帅帐,上马去迎接援军。
战时的东城门巍然雄立,如同一位怒目的金刚天尊,威严不可侵犯。古老的城墙面对过数不清的战争洗礼,见证了太多岁月的沧桑,伤痕累累的青砖巨石依然固若金汤地守护着这一方天地。
张博远令兵卒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上前去,说道:“统帅此举雪中送炭,解我危难实属不易。”
“秀州与杭州如同手足,固守双方才能牵制宋军主力。”天意从马上下来,上前一步,打量面前这位儒雅的长者,他穿着紫袍,束着玉带,披着栗色披风的中年男子正微笑着望着他,他的笑容似曾相识,如同慈祥的前辈c久别的朋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