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的破败,上官义捂着鼻子,皱着眉发问:“哥哥,这里还能住人吗?”
“能,”上官忠安慰弟弟说:“你先去叔父家住几日,待我收拾收拾,这里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好。”
哥哥言之凿凿,上官义信任地点点头
二人走出院来来,门轴转动出“吱扭”声响。一位老汉佝偻着背从门前经过,在院外探头探脑后,他低声问话:“你们是谁?”
“老伯,我们住这儿。”上官忠走近回答老汉。
“你是——”老汉盯住上官忠的脸,仔细打量,惊讶的神情闪过,他咧着嘴笑起来:“我认得,你是忠儿。我c我是隔壁的老安头,你还记得吗?”
上官忠也仔细打量老汉,在他遥远的记忆中有一个驼背老者住在隔壁,他时不时把一块热乎乎的烤馍塞在上官忠的小手里。上官忠微笑着说:“安老伯,我记得您。”
“他是?”安老伯打量上官忠身后的上官义,满怀猜测地问:“你的弟弟义儿?”
“是,老伯。”
“这么大了,那年走的时候还在怀里抱着呢!”老伯摇着头,怅然地笑着。忽然老伯想起什么似的,敛了笑容,向他们身后张望,满脸忧虑的神色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你爹呢?”
“我爹——”上官忠像是见了亲人般委屈,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如今回来他却要顶门立户,曾经高大威猛的父亲再不能为他们遮风挡雨。他的鼻子一酸,眼圈含泪,哽咽说:“我爹c我娘,他们都不在了。”
老伯惊得无法言语,抬头纹蹙成了道道沟壑,长长的叹息之后,他拉住上官忠的手:“走吧,忠儿,去老伯家坐坐。”
上官忠与上官义跟随老伯,绕过自家院墙,来到隔壁的院中。
老伯的屋内虽是多了家的气息,但却徒穷四壁,家中的老媪见到上官忠兄弟二人,感慨地抹起了眼泪。
几个人坐下来,老伯叹口气,对上官忠说道:“忠儿,你们回来的不是时候,若是早个一年半载,也不是如今的情形。”
上官忠没有听明白,疑惑地望着老伯。老伯颤巍巍地接着说:“说来话长,你有所不知,张庄主出事了。”
“张博远?小师叔出事了?”上官忠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安老伯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张庄主与附近的侯庄主素有恩怨,前阵子侯庄主借过寿之名敛财,前村后乡被勒索者都来找张庄主说理。张庄主仁义,让乡亲们不要受制于人,他出面去找侯庄主,就再没有回来。听说他在侯庄主家里打死了人,被官府羁押了,等候发落。老庄主不信此事,去官府告状,也再没有回来。乡亲们虽然觉得事情蹊跷,但如今没有人敢为他们主持公道。”
“老伯,张庄主被关牢里,婶娘他们现在何处?”
“事发之后,侯庄主越发胆大,连日来挨家挨户地明夺明抢,老庄主家也不放过。那些和侯庄主有过节的乡亲和张庄主的家眷为躲避欺凌,都已弃家门不知去向。”
上官忠与上官义的脸上愁云密布。
安老伯端出一些干粮放在桌上,朴实的言语中透露着无奈:“你们无依无靠,原本应该留在此地,可如今七道沟的天要塌了,能躲出去的人都走了。你们吃些东西离开这里吧,若是碰上侯庄主那群恶霸,难免不找你们的麻烦。”
真的是屋漏偏遭连夜雨,上官忠与上官义告别安老伯,此时的七道沟家家关门闭户c四处死气沉沉的凄苦苍凉感与初夏应有的田园景致相去甚远,让他们不能再做停留。
山梁之上,前路遥遥。回望七道沟,上官义可怜巴巴地问上官忠:“哥哥,我们去哪?”
上官忠望向远方,他的神情与上官义同样的茫然无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