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的晃动在二人的目光对峙中悄然停滞。
老者举着的剑仍悬在半空中,迟疑间似是等待张博远求饶。
“不——”张博远斩钉截铁地厉声道:“我尊你是长者,信你所言,你定要放了我二哥,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张博远说完便闭眼等死。
老者朗笑一声,随着寒光闪过,手起绳落,张博远坠于地上。
张博远摔在地上,四肢被捆久了,已麻木到感觉不到疼。他瞪圆眼睛看着老者,不解其意。
老者面色洒然,一反前几日冷漠的态度,温和地说道:“得罪了,壮士!‘铸剑如做人,做人当如剑’,倘若不考验来求取宝剑之人,我怎么知道送出去的剑会不会成为滥杀无辜的凶器。”
张博远还在疑惑中,老者上前搀扶他,并一脚踢开张博远自带的剑,说:“你这剑是唬小儿玩的吧,若是给我来用,做边角料都不配。”
没有心思管踢到一旁的剑,张博远站起来便问:“我二哥呢?”
“好得很——温柔乡里怕是不愿出来。”
张博远打量老者虽不似前几日阴郁,但说的话还是让人听不懂。
“也怪,今日晌午掉到前院的坑中之人,原以为会是你说的那个兄长,没想到竟是个姑娘。我把问你的话也问过了他二人,危难之时都是仗义中人。”说话间,老者领张博远来到前院,他将松土拂去,墙角的砖抬起,拧动一截木手柄,木板随即打开。
月色朦胧,两米开外的深坑中隐约可见人影晃动,顾不得猜想姑娘是谁,张博远蹲下来急忙问:“二哥,你怎么样了?”
“无妨!”二哥宫长华熟悉的声音略显低沉。
老者丢下绳索,喊道:“我拽你们上来。”
一女子的声音,柔弱中不失坚定:“宫大哥被困数日,你先走。”
“我并无大碍,还是你先走。”宫长华的声音传来。
二人不再礼让,那女子抓住绳索,身姿矫健,形似狸猫,三下两下便攀援上来。张博远看那女子正是前几日持宝刀怒喝党项人的女将,未带宝刀c未着铠甲的她,高攒的发束下疏眉朗目仍旧英气十足。
许是在陷阱中呆久了,宫长华的腿脚不灵活,他紧随女将之后,动作却略显缓慢。宫长华已近坑的边缘,那女将转身蹲下,伸手去拉宫长华。月光洒在宫长华扬起的脸上,他愣神似的停住,抓住绳索的手并没有松开。张博远将身子俯得更低,伸手拽宫长华的袖肘,宫长华被他用力一提,就势鱼跃而出。兄弟二人的脸上露出喜悦之色,一旁的老者说道:“我是你们要找的尹师傅,多有得罪了。顾庄主可好?”
“师父安好。他有书信一封托我们交予尹师傅,在大哥上官青那里。”想想这两日的境遇,二人不免苦笑着说。
女将上前对尹师傅说道:“小女陈碧莲,是宁州节度使陈兴祖的女儿。我与他们兄弟在风鸢山寨救过人,得知他们来此求取宝剑,我也想求师傅赐一把宝剑予我的妹妹。”
尹师傅微微颔首,说:“我听到你们在坑中的对话。姑娘算得上将门虎子,女中豪杰。”
尹师傅将三人带到旁边的侧屋,挑起烛火,屋内通明,墙上悬挂着几把宝剑,地上堆着黑若焦炭的块料,满屋都是黄铜铁锈的气息。几人围坐在四方桌边,尹师傅端来几碗粥,兄弟二人无心喝粥,急切地问尹师傅:“不知为何我大哥几日未到?”
“你们在何处走散?”
张博远掏出图纸指向狂风出没的山口处。
尹师傅沉思片刻,道:“图纸上标明前山口有两条岔路,一条通向此处,一条通向雪峰。若是走向雪峰,极寒之地,雪山连绵,荒无人烟,他会返回来的。”
宫长华问道:“几日能从雪峰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