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隔了厚厚的锦布,隔开的亦是男女之间的大防。可真疼起来,谁还顾得这些。不一会,漫轻羽早已碰落了层层锦帕,生生握住了杜太医的手。
这肤如凝脂却凉如玉的小手哦,那么无力,却又那么用力地抓住自己。杜太医一时心难自持,停下了针灸。可他闭上眼睛,驱散心魔。于公,她是病人,自己是医官,怎能扰乱心神。于私,她是皇上的女人,自己是皇上的臣子,怎可生非分之想。他驱使心神之气下沉,静下心来,一手徒被她握着,另一只手持稳了针,准确扎下去。
可还是心疼,于是他的针每进分毫,都关切地问:“疼不疼?若疼,小主一定喊出来,让下官知晓。”
可她不喊,只有紧咬的嘴唇上的血痕和加在他手上的握力,告诉他她有多疼。他怕她过度关注这疼痛,便柔声笑谈,讲起自己童年时在祖母村子里的有趣见闻,不时逗得漫轻羽轻笑。在笑谈中,针灸已完成。杜太医极不自然地抽出自己的手,竟被她一双小手给握麻了。他怕她尴尬,将手藏到身后才放心抖了抖,驱走麻疼,嘴上却仍在关切颦贵人:“小主受苦了,疼得是不是太厉害了?”
“不过针灸嘛,能有多疼。都怪我自己太没用了”,漫轻羽眉头一蹙,眉眼忧伤。
“可不要再说自己没用这种话了,谁又愿意生病呢”,杜太医关切道,眼神锁着颦贵人的忧伤。
“大人快回吧,为了我这一点查不明原因的小病,耽搁了大人一下午,我可真是该死”,颦贵人叹道。
“快别这样说”,杜太医忙打断,“太医院天天都是这样的闲事,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以后我每隔三天来为小主请一次脉,小主别嫌烦就是。”漫轻羽低头笑得羞涩,放佛为惨白脸颊注入一丝血色,美得生动。
这夜,弘历本未翻牌子,却在夜深之时造访翊坤宫。此时正是盛春,翊坤宫去年秋日移植的花树递来轻柔而浪漫的花香。弘历随手采了一束,拿进屋,却发现叶瑟已睡了。宫女要去唤醒她,被弘历拦住了。他将花安放在叶瑟床头,自己也和衣躺上床。
熄灯后,一翻身,却发觉叶瑟仍穿着白日衣衫。想来是晚上困意突然来袭,冷不丁睡着了,未来得及更衣。他本想唤宫女进来给她更衣,忽而想到她为自己更衣那么多次,自己该回报她一些什么。
将她外衣褪掉,他心中忽而生出一个调皮的念头,点上灯,将她玉背瞧仔细了。从前同寝,她总是遮遮掩掩,非得熄了灯才肯褪去衣衫,他只当她羞涩。今日,她既睡着了,可由不得她了。
待灯光亮了,他才看清她的背。背部深浅疤痕相覆,肩头竟有胎记模样的淡痕。他闭上眼睛,努力记起数年前,他初识云锦时,她的背生得怎样,可年代久远,记不得了。虽记不得,但他至少知晓不是这样的,没这么多坎坷。
他安慰自己,或许是上次昏迷落下的褥疮,可细看那疤痕,不少却似刀伤。他忽而觉得这面后背陌生,觉得身侧躺的人陌生。回想这几年种种蹊跷,不禁头皮发麻,身子退了几步,不想再看她。可当她迷离着双眼回头看他,冲他一笑,他的决心又似化掉了。只发自内心地回她一个暖笑,宠溺无限。
叶瑟摸了一下身子,见自己衣衫已被褪去,大惊失色,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看穿。因为惊惧,涨红了脸。弘历以为她是羞红了脸,忙用衣衫帮她掩上,“也算老夫老妻了吧,还有什么难为情的。更难为情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叶瑟这才从方才的恐惧中惊醒,拾起衣衫朝他一扔,这次真是羞红了脸。
次日,弘历着大内密探从民间带了位郎中进宫。郎中一路被黑布盖住眼睛,进了弘历寝殿,仍掩着。是以他也不知此次付重金求诊的是何人,所在何处。
弘历这才放心开口:“胎记全是天生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