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赐婚,皇上自不必亲见被赐婚之人。但为永璜选福晋,皇上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大早便宣讷亲同女儿入宫。
讷亲在旁待音希梳妆,开心道:“皇上上回说择日好生安排此事,想来今日要为你同张元昼颁旨赐婚。御赐名堂总是好的。”
音希想到能嫁张元昼,心中欣喜,可从未面圣的她有些小鹿乱撞,“阿玛,女儿听闻皇上是您同窗是吗?那他是不是也是个小老头”,言罢咯咯笑。
讷亲忙来掩她嘴,“可不敢乱说。”随即悠悠解释:“万岁爷比你阿玛少四岁,可看起来可比阿玛年轻多了。阿玛这是常年去边关巡视,被风沙抢掠的。你阿玛也并非天生糙芜啊。想当年,尚是宝亲王的皇上最喜微服出宫,我就跟在后面。当时不知情的人,可给我俩起外号‘公子世有双’呢。”
音希笑问:“是不是京城有一半的姑娘,心为二位而碎啊?”
“你怎么知道?”讷亲惊问。
“因为大凡吹牛皮的人,说辞总差不多”,音希继续朗笑。
讷亲故作严肃,“别闹了,阿玛出去等你,再允你半刻钟,速速追来。”
讷亲带音希入西暖阁,音希不敢抬头看皇上。
既不抬头,皇上又不好强瞅,但见其身形有致,皮肤细腻,况且家世颇好,年龄又搭,配永璜真是极好。便嘱宫中姑姑带音希四处转转,熟悉宫中环境。
音希自小生活富裕,府上豪奢难言。可如今入了宫,仍大开眼界。要说皇上书房的古玩、瓷器、字画倒也不见比阿玛所藏名贵多少。可阿玛将那些宝贝束之高阁,来客了才拿出与人展示,平日三令五申不让人动他书房。可皇上书房,这些宝物鳞次栉比,随意摆着,显见并不那般金贵。尤其是和田精选玉石雕的碧玉刻诗大盘,听闻民间总共未有几尊,连阿玛都一尊没有,皇上三间房却各摆一件。那玉灯罩、镶金灯罩自不必说,连柜边床角都镶着宝石。音希心灰意冷,今生是过不上这般生活了。比起皇宫,自家府邸真是井底之蛙,况且婆家还未必比自家堂皇。
皇上同讷亲闲扯琐事,直至音希回了,才商讨正事。
“爱卿,侄女,太后可足有七年不曾为人赐婚,如今偏要为令女赐婚,朕素来重孝,不欲拂太后意。”皇上笑叹。
讷亲也心头一喜,“那是下官一家的荣幸。”
皇上又道:“所赐姻缘,正是令女同珂里叶特参领家的三公子。”
讷亲顿时冷汗涔涔,“皇上,可使不得,珂里叶特家三子可比小女少上两岁呢,实不合适。”
“谁说的”,皇上正色,“皇爷爷和皇阿玛的皇后可都比他们长上一岁呢,皆举案齐眉,感情颇深。”
“是犬女,不,小女,不谙世事,实需寻一年长者来疼来爱,珂里叶特家真不成。”讷亲已有些语无伦次。
“年长者?”皇上大笑,“那将令女许配给张廷玉大人做填房怎样?够年长吧?”
音希忆起去年见张廷玉大人,已年逾七十,白发苍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讷亲回瞪音希一眼,她虽止了笑,却仍在嘀咕,“本就好笑嘛。”
讷亲跪求,“请皇上同太后再择一人,此人不妥啊。”
“你说太后不妥”,皇上不满。
“下官不敢,只是,事关女儿一生大事,下官只是爱女心切。”讷亲苦求。
“那必须让太后赐婚张廷璐三子咯?”皇上又问。
“不必,不必,换一人也可。”讷亲忙让步。
皇上心中得意,走近音希,暖声问:“不知侄女对宫中生活可适应?”
音希想起方才所见盛景,忙不迭道:“适应,极适应。”
皇上继续道:“朕同你阿玛相识多年,